“狗狗,小黃……小黃……”
就有人率先,搶在幾人前面,上前幾步,將手遞到了狗子面前。
狗子看了眼面前這個笑得一臉傻樣的年輕人,再低頭,嗅嗅他的手,就再次抬頭,毫不猶豫地無視了年輕人。
接著呢?狗子就感覺到了,這個年輕人,不僅拿手摸了自己,還很是貪婪地一摸再摸,只恨不能從它的腦袋往下,一路RUA到尾巴尖!
這就很過分了啊!
狗子抬頭,用“再敢動,就咬你”的威脅警告目光,瞪著年輕人。
然而,眼下,摸到大狗的年輕人,卻興奮得跟摸到美女似的雙眼放光,大喘著粗氣,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彰顯著興奮和激動。
“咳。”
林初夏差點就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雖然,她早就知道,這世上,有那麼一類人是典型的“貓狗等小夥伴,才是可以相伴一生”,就像將汽車手錶等昂貴物件當成老婆來看待,特別珍惜愛護,不容其它人碰觸般,但是,她是真沒料到,這麼快,就發現了一例!
本著“珍稀動物,人人愛護”的想法,林初夏拍拍狗子的腦袋,在狗子抬頭,看向自己的時候,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來。
狗子:“……”說好的“一生一世一起走”的小夥伴呢?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你的小夥伴,被一個男人上下其手,你的良心,就不痛嘛?!
林初夏嘴角抽了抽,不用特意抬頭,就發現另外幾個年輕人,也彷彿被剛才那幕給刺激到了似的,一窩蜂地跑上前來。
然後呢?狗子就將遭受狗生中最可怕的摧殘?並且,因為林初夏這個主人的安撫和勸慰,還不能衝這幫在自己身上肆意而為的人齜牙咧嘴,發出“嗷嗚”的警告威脅聲?
可惜,這種情況,只存在於幾位年輕人的幻想裡。
事實上,在他們衝上前時,林初夏就一拍狗子脊背,以看似柔弱,實則不容狗子拒絕的力道,將狗子推到了身後。
在眾人那茫然、疑惑又懵圈的神情裡,林初夏笑著解釋道:“小黃不喜歡太多人圍著它。”
“哦哦……”
年輕人異口同聲地應道,一臉的恍然大悟,並沒有絲毫不該有的怨懟和牽怒等情緒。顯然,這幫年輕人,不僅性情挺好的,素質也很不錯,並非那種“無事也要掀起三分浪”的攪事精。
對此,林初夏並不意外。
畢竟,她重生而來,擁有兩世的閱歷和經驗,即使披了張嫩皮,內裡卻是久經沙場的老狐狸,“識人辯人”之術,雖沒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卻也分分鐘就能碾壓許多三四十歲的中年人。
等到年輕人排著隊,一個個上來摸了狗子後,林初夏就又帶著狗子離開了。
當然,這期間,終於摸到狗子的幾個年輕人,在原地目送林初夏離開後,不止一個人出聲感嘆“如果不是有事情,真想繼續跟著”,更有人忍不住補充:“艹,等我搬出去住了,我也一定要養一條大狗,太TM帥了!”
帶著狗子出門,那是瞬間,就榮升為“整條街最靚的崽”。
別說林初夏,就連鄧秀珍,在回家後,聽到林初夏的感慨,也忍不住笑著說:“我自己出去,都沒人認識我。帶小黃出去,大家就都上前和我打招呼,看向我的目光裡就滿滿的羨慕嫉妒。可見,雖然很多人害怕大狗,不太願意養大狗,但是,大狗確實威風,帶出去就跟個保鏢似的,那些流裡流氣的小年輕看見了,遠遠地就避開了,都不用擔心出門的安全問題。”
“還有人提醒我,小心偷狗的,我說不會,小黃不是一般的狗。倒是他們家裡養的那些抱在懷裡的寵物狗,太親人了,才容易被人偷走販賣掉。”
“那是,我們家小黃,可是最厲害的獵狗呢!”
林初夏挺胸抬頭,並不打算告訴鄧秀珍:其實,據林爺爺所說,那家獵戶訓練獵狗的時候,為了保證它們的野性,會餵它們活食,更會訓練它們捕獵的方法。也就是說,別說野雞和野兔這些動物,就是真狼來了,獵狗也有一拼之力,絕不會出現“不戰而逃”的場景。
不過,該叮囑的,還是要再次叮囑一二的。
“媽,你帶小黃出門的話,一定要將它看好。”
想了想,林初夏還是將到了喉嚨的“買個口套”的話嚥下肚。並不是因為市裡治安不好,而是鄧秀珍一忙起來,經常十一二點才到回家。
想想看,不論夏天,還是冬天,在住戶們七點多就宅在家裡,商家八點多就關門,九點過後,大街小巷就一片寂靜,只餘陰磣磣路燈的情況下,走夜路回家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尤其,那種整條街,從頭到尾,都只有自己一個人,耳裡除了風聲外,只能聽到自己腳步聲的感覺。
都說“夜路走多了,總會撞到鬼”,而,這裡的鬼,與其說是封建迷信的說法,倒不如說是那些混跡於街頭巷尾,時刻準備著撈一筆的渣渣們。當他們見到一個夜歸的路人,即使原本並沒有生出惡意,但是,在發現對方是一個雖然有些胖,卻沒多少力氣,穿著打扮卻很是富態,看著就特別有錢的中年婦女後,真不會惡念橫生?
林初夏從不敢去賭所謂的“人心”。
鄧秀珍並不知道林初夏的這些擔憂,否則,一定會笑著打趣林初夏太過杞人憂天。
就如此刻,她只是單純地以為林初夏是擔憂,一旦小黃張嘴咬了人,那麼,即使被咬的是小偷,在激起它兇性的情況下,就算後面竭所盡能地安撫下去了,但是,在“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的情況下,別說他們,就是鄰里鄉親們,都不會繼續放任小黃待在錦繡花園裡。
到時候,小黃就只能落得兩個結局:一、送回老家,在老獵戶無法接收的情況下,迴歸山林;二、被害怕小黃咬人的鄰居們,一個電話打到“打狗辦”,就此終結了小黃的性命。
而,不論哪一種,不論是小黃,再或者對鄧秀珍和林初夏母女來說,都是生命中不能承受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