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腳步未停，也沒有回頭看他。

方笑愚繼續喊話道：“你以為我在咖啡館說要培養你為得力助手，都是隨便說說的嗎？”

莫菲這才站住，她回頭去看，身後的方笑愚面露嚴肅。

方笑愚好像也不是在開玩笑：“我希望看到的莫菲，是能創作出打動人心的作品，而不是為了比賽在故意炫耀的技法……”

方笑愚走上前，低頭看她：“你希望我和其他評委一樣，坐在臺上挖空心思的誇獎你嗎？你來參加這次比賽，只是來接受讚美的嗎？”

莫菲表情複雜的看看方笑愚，好像……他說的也挺有道理？

方笑愚拉開車門，對莫菲做了個請的手勢：“要是你覺得自己沒有生氣，那就像個成年人一樣上車。我會好好和你說一下你的作品為什麼只拿到了75分。”

沉默了許久，莫菲終於嘆了口氣，坐到了副駕駛上。

莫菲報了地址，方笑愚一邊開車一邊對她說：“你這次的剪裁和針法，全都和整體設計的感覺不搭配……尤其是歐根紗的使用，有點太破壞美感了。”

莫菲撇撇嘴，反駁不上來。

方笑愚笑了，他像是哄小孩子一樣的耐心：“所以啊，我給你扣的分，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是以我的私心，我能給你打100分……那你能接受嗎？你要是喜歡，那我下次就給你打個一百分！如何？”

莫菲連連擺手：“不不不！你說的沒錯！這些確實是我沒想到的……是我的問題，很多事情，我太想當然了。”

方笑愚把車停到莫菲家樓下，他笑著說：“你要是不懂的話，不如請我去你家坐坐？我從頭到尾給你仔細講一遍？”

“那就免了吧！”方笑愚這人的脾氣亦正亦邪，很多時候比唐明軒還讓人猜不透，莫菲避之不及，“參賽者本來就應該跟評委避嫌，再見不送。”

方笑愚從車上下來，他從後備箱拿出莫菲的東西，交給莫菲。

莫菲拿了東西回去，方笑愚抓住她的胳膊，語氣撩人的湊到她耳邊說：“你真的不請我上去坐坐？”

莫菲白了方笑愚一眼，搬著東西回家。方笑愚沒追莫菲，卻是靠在車邊，看著莫菲進屋，哈哈大笑。

走進了家門，莫菲把東西隨手放在門口，一屁股癱在了沙發上，她終於不再掩飾自己的疲憊。

“姐！姐！”莫凡喊著問，“你回來了嗎？”

莫菲剛在沙發上坐好，莫凡就進來了：“姐，你剛才去哪兒了？說好我們一起回家的，你怎麼自己回來了？”

“沒去哪兒啊！”莫菲漫不經心的說，“你別小題大做了。”

“還說沒去哪兒？剛剛在後臺，我一轉身你就不見了。”莫凡拉過一張椅子坐到了莫菲身邊，“事情我都知道了……心情不好是吧？回家了，不用裝堅強了，來，弟弟的肩膀借你靠。”

莫菲強撐著微笑：“我沒事啦！設計師也要經得起批評啊，下一次決賽，我一定不會是最後一個！”

莫凡嘆了口氣，他把莫菲的頭掰過來，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莫菲心裡感動，她差點哭出來：“莫凡……”

“嗯？”

“你每次這樣，我都很愧疚。”

“為什麼啊？”

“愧疚小時候不應該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