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溫柔一刀
董言言從‘床’上坐起來,舒服地抻了個懶腰,神清氣爽地笑道,“這一覺,睡得太解乏了”
美‘女’楊聞言抬頭,清清淺淺地一笑,“過來吃點兒東西,睡了這麼久,一定餓了。”
“老師你真好。”董言言跑過去摟著她的脖子,親暱地笑道。
“看看,剛安靜了多大一會兒,又‘亂’蹦‘亂’跳的。”美‘女’楊笑嗔道,“坐下來慢慢吃,這裡的音樂不錯,聽一會兒音樂,人的心就靜下來了。”
董言言坐到她對面,拈起盤中裡的小蛋糕,小口地吃著,身邊有一面鏡子,她看到鏡子裡的自己,肌膚光潔雪白,容光煥發。
“年輕就是好,身體透支得再厲害,做一次簡單的護理,睡一覺,就又光彩照人了。”美‘女’楊正了正身上的披肩,緩緩笑道,“‘女’人的青‘春’就這麼幾年,過了二十五歲就走下坡路了,你看我的面板保養得再好,也不如你們年輕小孩兒的。”
董言言含笑看著她:雖然年過三十,但是她的眉眼依然‘精’致,面板依然光潔,衣飾更是光鮮,舉手投足間散發著擋也擋不住的成熟韻味。再想想自己三十歲以後,在家裡蓬頭垢面的上網,對老公和孩子河東獅吼的樣子,簡直是雲泥之別。同樣是‘女’人,有人被生活錘鍊得狼狽不堪,有人卻在歲月中淬鍊出‘迷’人的芳華。
“‘女’人三十歲之前靠的是顏,三十歲之後靠的是氣質,年輕的容顏誰都有過,可是氣質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老師,你是受上天眷顧的‘女’人,顏和氣質一樣都不少。”她感慨地說道。
“‘女’人啊,在生理上本來就比男人弱勢,所以更要知道疼愛自己。”美‘女’楊對她笑道,“言言,現在感覺好點兒了嗎?”
董言言點點頭,“嗯,一身輕鬆,好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老師,謝謝你。”
“你呀,就是嘴甜。”美‘女’楊溫柔地笑道,“人疲勞的時候容易‘精’神緊張,‘精’神一緊張,脾氣就不好,脾氣一不好,就容易急躁,一急躁,就容易出問題。適當的時候放鬆下來,再想想那些讓你生氣的事,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
董言言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對她笑了下,低頭不語。
“言言,昨天的事你別有心理壓力,我跟唐主任商量好了,只給賀靖軒和宋明誠處分,不會把你牽扯進去。這件事的原因我們就不追究了,對賀靖軒來說,教訓一個搶他‘女’朋友的男生,再惡劣也不算丟臉,而宋明誠算是英雄救美,這個處分對他們來說,甚至是可以炫耀的。但是你是‘女’孩子,哪怕你的動機是好的,一旦被牽扯到這種事情上來,萬一被記過,對你來說就是汙點。我不是以一個老師的身份來教育你,而是以一個‘女’人的立場來說些我的經驗,你幫助別人是對的,但是更要學會保護自己,比如這次,所幸傷的是宋明誠,如果傷的是你,那麼這個傷疤就得跟著你一輩子,男人身上有道傷疤,沒有人會在意,可是對於‘女’孩子來說,那就是一輩子的缺憾,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美‘女’楊溫聲軟語地說道。
董言言點點頭,輕聲說,“老師,這件事是我莽撞了,可是我當時真想不了那麼多。”
“言言,你聰明熱心講義氣,這些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品質,年輕人容易衝動也是正常的,可是現在事情都過去了,你再心平氣和地想想,我是老師我不護短,賀靖軒確實飛揚跋扈,可是他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你當時如果不是針鋒相對地‘激’怒他,而是給他幾句軟和話,讓他的情緒稍稍平復一點兒,會是個什麼結果?人的情緒都有一個臨界點,有時候這個臨界點是什麼?就是善惡的分界線。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是說,‘女’人要外柔內剛,像你這樣直接以牙還牙,逞一時之快不是上策;既能獨善其身,又能達到目的那才是高明,外表淑‘女’內心彪悍這才是境界。”美‘女’楊循循善‘誘’地說道。
董言言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有些道理,就是好人氣急了也能殺人放火,更別說本來就有犯罪潛質的賀靖軒了,如果不是宋明誠阻止的及時,甜甜早毀他手裡了。她唯一後悔的,是當初沒有及時讓任家宣好好勸勸他,讓矛盾化解在萌芽狀態,害得宋明誠無辜地捱了一刀,可是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
但她還是默默地點點頭,“老師,你說的正是我想要追求的境界,可是我現在沒有大度從容的資本,我現在只能保證自己不被人欺負,可是我還是挨欺負了。”她說著說著又鬱悶了。
“你呀,就是不許自己吃半點兒虧。”美‘女’楊捏著她的鼻子笑道。
“那是因為我以前吃虧吃得太多了。”董言言‘揉’著鼻子苦笑道,“都說看一個人的身價,要看她的對手。可是對手真的不是我能選擇的,我逃不開現實的環境,我身邊都是些市井小民,我想清高想用文明的方式解決矛盾,可是對她們不管用,她們會直接把我拉低到她們的檔次,然後用她們豐富的經驗打敗我。我只能在戰鬥中積累經驗,然後變成比她們還面目可憎,連自己都討厭的人。”
美‘女’楊有些愕然地看著她,然後微笑了,“你不會永遠跟這些人‘混’在一起,只要有一顆向上的心,還有什麼改變不了的呢?我對你有信心。”
董言言也笑了,“老師,謝謝你的寬容,我知道我的‘性’格太強硬,又固執,常常鑽到牛角尖裡出不來,可是你的溫柔,讓我忽然覺得世界都可愛了。”
“這種感覺就對了言言,我喜歡你,因為你是一個有禮貌懂分寸的孩子,你也不缺聰明和遠見,你唯一欠缺的是品位和氣質,可是難得的是,你對時尚品位的理解雖然還稚嫩,卻有本事把自己喜歡的變成時尚,比如現在,咱們學校的‘女’生都學著你化淡妝、做牛‘奶’面膜、拎幾百塊錢的包、穿二十塊錢的地攤兒貨,就連我也開始離不開你的美容食譜了。”美‘女’楊笑道。
董言言苦笑著看了她一眼,自嘲地說道,“一個沒有金錢追逐時尚的人跟一群有資本時尚的人談時尚;一個沒有時間保養的人居然教別人怎麼保養。萬幸的是你們還這麼相信我。”
“那是因為有你這張白嫩無瑕的臉蛋兒作樣板,可是你如果再以剛才那一副邋遢樣子示人,看誰還相信你?”美‘女’楊站起來,對她笑道,“所以,為了維持你的公信力,我再接再厲,再帶你到樓下去做做頭,我敢肯定你的頭髮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打理了。我跟你說,樓下的那個美髮師東子,可是本市有名的鬼剪,想不想試試?”
這等好事,傻子才不願意。
董言言滿眼小星星地挽著她的胳膊下樓了。
兩個人‘花’了一個多小時做頭,‘花’了小一千兒,董言言終於體會到了一剪子剪下去幾十塊錢的感覺了,那位鼎鼎大名的美髮師只把她額前的劉海修了修,然後把披肩的長髮散開,在鬢邊簡單地剪了幾下,噴上了啫喱水定型,整個人的感覺就煥然一新了。
走出這家美容會所的大‘門’,看到外面燦爛的陽光,董言言覺得身心都無比的平靜舒泰,老師說得對,人在疲勞的時候容易做出錯誤的判斷,適當的放鬆一下,會讓身心都得到解放。
她心裡忽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510寢室裡,賀靖軒坐在‘床’上埋頭打遊戲,任家宣推‘門’走進來,手裡還拿著播音稿,一邊走一邊聲情並茂地誦讀。李哲隨後走進來,把外衣隨手往‘床’上一扔,鬆了領帶,悠閒地躺到‘床’上,笑道,“陪你們練了一下午,累死了家宣,你能不能歇一會兒?”
任家宣充耳不聞,靠在窗前,開啟窗戶,抑揚頓挫地揹他的播音稿。
賀靖軒受不了地摔了手裡的遊戲機,無奈地對他說道,“家宣,你能不能收起你那副半死不活的鬼樣子?我都跟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麼著?為了個‘女’生你至於跟我這樣嗎?”
任家宣抬起頭,嘴角一揚,‘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老六,我怎麼能為了一個‘女’人跟你生氣呢?別說你打了我的‘女’朋友,你就是把我賣了,我照樣會高高興興地幫你數錢,誰讓咱們鐵呢,哈?”
“是誰把誰賣了?昨天除了你誰還知道我在樂透?你如果不說,董言言怎麼會知道我在那裡?她又怎麼會帶著宋明誠跑去攪局?你想在她跟前賣好,‘弄’巧成拙了你反過來怨我”賀靖軒指著他喊道。
“我告訴她的?我腦子被驢踢了告訴她你在樂透,我如果真想討好她,我不會自己帶她去呀?”任家宣摔了播音稿,怒視著他,想想,又撿起稿子,於是斂了目光,重新醞釀出一個微笑,專業的,無懈可擊的微笑。
賀靖軒沒有話說了,緊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那她怎麼會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