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問自己的心裡,是不是真這麼想的?”任家宣付完了帳,跟著她身後,輕聲說道:“言言,別再自欺欺人了。”
董言言有些火了,不耐煩地說:“你是不是覺得我跟你談過一次戀愛,就得一輩子對你負責?這怎麼還砸手裡了呢?”
“你是不是覺得跟我談過一次戀愛,我就不能再追求你了?”任家宣不依不饒地說,“我就不信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如果你真的對我沒感覺了,就不會如此刻意的否認!你這是在逃避你知道嗎?”
“我就是對你沒感覺了!”董言言順手指了指頭頂的燈泡,“我對著燈泡發誓——”
話音未落,只見頭頂的燈泡猛地閃了兩下,突然嘭的一聲炸開了,任家宣趕緊把她拉開,兩個人盯著那個剛剛炸了的燈泡,沉默了好半天,直到餐廳的服務員跑過來打掃地上的玻璃碎片,任家宣才緩過神兒來,拍著她的肩膀笑得不可自抑,“言言,這隻燈泡絕對是你害死的!”
董言言瞪了他一眼,撲哧一聲也笑了:“我是徹底相信你人神共憤的魅力了,連一隻素不相識的燈泡都願意為了你粉身碎骨,更何況冷文卓李哲這種凡人——”
正說著,兜裡的電話響了,是司機打來的,“董總,宋總到了,正在‘門’口等您。”
董言言一怔,心下便有些不悅:她討厭被他這麼如影隨形的監視著。
“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她掛了電話,對任家宣說道,“明誠來了,就在‘門’口。”
任家宣聽到他來了,心下一顫,臉‘色’黯了一黯,隨即大手一揮,豪爽地笑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跟你一起出去!我連燈泡都能征服,更何況他這一介凡人!我豁出去為你獻身了!萬一他真的娶了我甩了你,你也能解脫了,到時候別忘了幫我立個碑!”
說著理了理衣服,甩了甩頭髮,扭著小腰邁著標準的國標步,煙視媚行地走在她前面。
一副捨生取義的架勢。
董言言啼笑皆非地踹了他一腳,“好好走路!這副樣子讓狗仔拍到又夠上頭條的了!”
宋明誠透過車窗看到董言言和任家宣從飯店裡並肩走出來了,他下了車迎上去,伸出手摟過董言言,低頭對她笑道,“知道你今天回來,特意趕來給你接風。”說著看了一眼任家宣,微微一笑,伸出手跟他握了握手,然後拉著董言言上車。
任家宣也沒有多說什麼,揮揮手跟他們再見。
司機緩緩的把車開走。
“我剛剛跟任家宣一起吃了晚飯,有什麼想問的嗎?”董言言轉頭看了宋明誠一眼。
宋明誠面‘色’冷了一冷,隨即淡然一笑,“沒有。”
“那好,我們回家。”
夜裡,董言言睡得並不安穩,明明是那麼明媚的*光,眼前卻有些模糊,前面好像是一個迴廊,她推開一扇房‘門’,入眼的是一個書房,書架上擺著一下裝線書籍,檀香木的書桌古香古‘色’,案頭上放著一些書信似的東西,她急切地奔過去翻看那些書信,滿頭的珠翠叮噹作響。
很傷心,難以言喻的傷心.
熹貴妃安!熹貴妃安!熹貴妃安!
信紙飄落滿地,絕望和惆悵瞬間淹沒了所有理智,那種心痛‘欲’裂的感覺幾乎讓她窒息。
“允禮!!!”她努力地顫抖著嘴‘唇’,泣不成聲地放聲痛哭。
在哭喊出聲的同時,眼前瞬間陷入一片黑暗,她抱著被子淚流滿面地坐起來,忽然看到‘床’邊有一個人影,她嚇得啊的一聲大叫起來!
“言言,沒事了,你做噩夢了!”有人摟住了她的肩膀。
‘床’頭燈的燈光漸漸明亮起來,董言言晃了晃腦袋,轉頭就看到了宋明誠,她不由自主的一聲驚叫推開他,驚慌失措地叫道:“你怎麼在我房間裡?”
宋明誠有些無措地看著她像受驚的小鹿一般往‘床’裡邊躲,好像他是洪水猛獸一般。
而董言言還沒有從夢中的情緒裡掙脫出來,索‘性’抱著枕頭繼續哭,哭得傷心‘欲’絕。
宋明誠眼睜睜地看著她哭得鼻涕一邊淚一把的,也不敢再伸手。
他很久很久都沒有看到她這麼脆弱的樣子了,甚至連一貫偽裝的倔強都沒有,只顧哭得像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
“我在隔壁聽到你這屋有聲音,所以才跑過來看看,看到你在夢裡哭喊著醒不過來,才把你叫醒。”他輕聲解釋著。
董言言‘抽’泣著,終於漸漸把十七王爺從腦子裡拋開: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夢啊?看來有些事真是不能多想,想多了都神經了!
她從‘床’頭的紙巾盒裡‘抽’出紙巾擦了擦眼淚鼻涕,‘抽’噎著說道,“對不起,吵醒你了。”
“我千里迢迢的跑過來看你,不是為了聽你說對不起的。”宋明誠拉著她的手,低聲說道,“言言,我是你未婚夫,一年多了,你心裡還是過不去嗎?你準備拒絕我到什麼時候?難道我們以後就要這麼相處下去?”
“我也不知道。”董言言輕聲說道,“要不,我給你找個妞兒?”
宋明誠面‘色’一冷,愣住了,“你是不是覺得你怎麼樣對我我都不會傷心?是時間還不夠嗎?是不是要像任家宣那樣,遠涉重洋幾年以後再回來,你才會重新接受他?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想過我的感受沒有?”
董言言苦笑了:他果然還是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