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換人了?我們一直是讓肥波佬上貨的。”
李安送何宜離開碼頭,等回來時便聽見咋咋呼呼的聲音。
他順著聲音看過去,是一名身形發胖,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細威正跟他說著什麼。
李安走過去拍了拍細威的肩膀:
“怎麼回事?”
“安哥。”細威喊了一聲,隨即小聲說道:
“來上貨的小工廠主,之前一直是跟肥波佬打交道,看換人就有點不樂意了,一會說這一會說那的,現在又說我們價格高了。”
不樂意?對方更多的是認為換了一個工頭,想把價格往下壓。
李安眉頭一顰,輕聲問道:
“老闆貴姓?做什麼生意的?”
“姓王,做成衣的。”中年訝異的打量著李安:“你是工頭?”
見李安點頭,他貌似不平道:
“之前找肥波佬上貨。”
“我喊你一聲王老闆吧。”
李安打斷對方的話。
中年臉上明顯有些不快,李安也不在意,直接挑明:
“王老闆,你也不用跟我講什麼肥波佬。伱都說那是之前了,現在是我做主。
我這人不喜歡強迫人,你那些貨物不找我們也可以,只要你自己能扛上船,我沒意見的。”
“十噸貨物,你讓我一個人扛到什麼時候?”
中年忍不住出聲。
他望了一眼剛運過來堆放在不遠處的貨物。
一件貨物一百公斤,以他的體力,別說這麼多貨物扛到船上,就是把一件貨物扛到貨輪前,都要累的夠嗆。
“那就沒辦法了,王老闆自己決定。”
李安攤了攤手。
好聲好氣的遞臺階給船東經理那是要靠對方吃飯。
就一小工廠主,還是找茬,完全沒必要慣著對方。
船就停在這裡,只要對方貨物想運上船,那就繞不開他們。
說完,李安也不搭理這個中年,轉頭和細威交代:
“等會再有小工廠主過來,讓他自己選就行了。還有啊,你那個同鄉王勝光,你讓他跟著侯世傑學學,做籌佬也不是簡單的發發算籌。”
王勝光是潮汕人,剛來港沒幾天。
是李安前一天安排在肥波佬手底下做事的苦力。
苦力是跟著工頭混飯吃的。
雖說碼頭上苦力被工頭剝削是常事,但要是真有人來碼頭鬧事,誰也不能保證這些苦力會不會為了保住飯碗出頭。
那提前安排一個人進去分化就很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