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碼頭出來,陳壽一張臉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
利益至上那是生意人和政客,混字頭義字當頭才能混出頭。
當然,面子也一樣重要。
陳壽不是老一輩江湖人,儘管對這些所謂的義氣、規矩嗤之以鼻,可既然吃了江湖這碗飯,起碼明面上要有一個江湖人的樣子。
碼頭工人天天卸貨裝貨,在打架鬥毆方面非常有優勢。
跟著李安、三江水賣命的苦力也並不少,他不是坐館,一個人的勢力根本就不是李安的對手。
而聯公樂這麼多話事人又不是鐵板一塊,平日裡對他這個晚輩,那些社團老人只要抓住機會,更是明嘲暗諷。
他要是和李安他們爆發衝突,一定是其他話事人樂於見成的事。
所以一大清早他就來到碼頭,準備找李安聊聊。
在他看來,李安雖說手下有不少人手,可也不過只是一個工頭罷了,論財力、論關係,哪裡比得上勢力遍及港九的聯公樂?
高佬泰讓人伏擊伍世豪被你找到藉口,這事不假,可卻是你李安搶了高佬泰在碼頭上的地盤在先。
讓你李安交人,那已經是自己退了一步了。
不同意?
可以談嘛。
只要不插足自己手下的人蛇生意和賭檔生意,什麼都可以談。
伱認認慫,我給你遞個臺階,兩幫人就這麼過去了。
可李安的強硬態度卻讓陳壽有些始料不及。
想起碼頭上李安明目張膽的威脅,陳壽更是咬牙切齒。
“壽哥,李安這個撲街太囂張了。”
跟在陳壽身後的周偉峰臉色鐵青,脾氣火爆的他想也沒想就接著道:
“還是找兩個槍手直接做掉他們算了。”
陳壽橫了周偉峰一眼,沒有說話。
他抿著嘴唇,一語不發地走出碼頭街,上了停靠在路邊的一輛賓士轎車。
李安、細威他們去了五號碼頭,涼棚內只剩下伍世豪一個人。
還沒吃早餐的他坐在凳子上,就著茶水,拿了個涼透的叉燒包重重地咬了一口。
陳壽這次來碼頭打錯了算盤。
做掉高佬泰,掃了他的場子,是在表明態度,怎麼也不會妥協,陳壽要麼打一場,要麼就自己嚥下這口氣。
沒有順手做掉陳壽,是考慮到兩人並沒有直接恩怨,不願大動干戈。
不過這次對方灰頭土臉的離開,難保對方不會玩陰的。
但伍世豪也不至於擔心,昨晚的事發生後,李安就將阿民和大春留在了碼頭。
他們自己也有槍防身。
“阿豪。”
一道聲音打斷了伍世豪的思緒,他抬起了頭,就看見雷洛和豬油仔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