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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可疑人物出現了!

驢車顛簸著翻過數座山巒,約莫一個時辰後,宋植與朱吾世不疾不徐的來到了淮南道。

與江南道的夾道蔥蔥,屋簷別緻錯落,小橋流水不同,淮南道廣袤一片,且有不輸給京城的巍峨雕樓,更高處是一望無際的茶園鹽場,生機勃勃。

放眼望去,更顯寬闊的石板大街上,午時便已人影綽綽,街上的人們穿著不再單薄隨性,且不乏錦衣玉裳的外來客,僅論繁華程度來看,淮南道幾可與不夜城媲美。

宋植牽著驢子走在街上,也被眼前的美景所驚豔,因為淮南道無處不栽種著梨花樹,暮春恰是梨花盛開的時節,行走在淮南道如漫步於一片白色的花海。

梨花的香氣沁人心鼻,即便宋植帶著面紗依然露出了會心的笑,感慨這兒的夢幻之美。

朱吾世跟在宋植身側,則是眯著眼睛看向兩側白色的花樹,轉而垂簾作沉思狀。

奇怪...少時隨父親來此地,當時應一株梨花樹都沒有才對。

將驢車牽放到一處客棧寄放,二人終於可以了無牽掛的隨意逛了起來,這裡一切都是那麼新鮮,正是放鬆心靈的好時候。

梨花香纏著青色的衣角,掠過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頭上是枝頭黃鸝鳥逗趣兒的啼鳴,宋植饒有興致地東張西望,那細風淌過髮梢,吹亂了幾縷青絲,腳步輕快。

朱吾世雙手負在身後,百無聊賴的偏頭看去,分辨著這兒與往日的區別。

偶爾一瞥宋植的背影,他覺得心情倒也跟著輕鬆了些,曾經是父親帶自己來此,當年彷彿永遠仰望著的偉岸背影,已經不復存在了,再次來到此地,自己已然是名二品有為的高手...

若是自己孤身一人,恐怕觸景生情難免會悲從中來,但或許是有宋植這位好友陪伴身側,倒也沒有太過感傷或憤意,反而是異常平靜。

父親總說要廣結良友,這點我倒是開始領悟了。

這一天,宋植和朱吾世坐了船舫,蘭漿滑動間領略了東懸河旁的湖光山色,還在船上習慣的釣起了魚,可惜一尾也沒撈到,不知不覺一日便過半,二人又回到了淮南道的碼頭。

夕陽微沉,橘紅色的陽光灑向暮色的江南,將一座矮房外,抱刀而立的男子髮絲照耀的熠熠生光。

男人面如冠玉,正閉目養神,他的一隻腳抵著後方的瓦牆,背靠牆壁沉默無言。

但縱使他無所動作,卻仍引得道上路過的妙齡女子頻頻望來,可無論她們如何媚眼如絲,暗送秋波,這男人就是不睜眼,如睡著一般。

矮房內,是一群男男女女正手裡做著工,他們面前是一灘泥巴糊,似乎是加入了什麼神秘的膏藥,可以隨意拉扯不會輕易散架。

從他們或開懷或嘲笑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不是真的在做工,而是在玩泥巴。

這是江南的特色之一,瓷器;而這種小店就是吳家的產業,供外來遊客交銀子來體驗自己做瓷器,方法簡單粗暴,捏好後有火之賦的師父幫你燒製,反正自己做的能用就行。

其中一個不起眼的座位上,宋植的眼神極為認真,他挽起了長袖,小臂上全是淤泥,正用心的捏著自己的瓷器,他已經琢磨了一個時辰了,這次勢必要做成功,不然...

吧唧!

還沒想完,宋植手裡的泥瓶便碎裂成泥漿,連帶著額頭垂落的髮絲都沾惹了泥水,宋大人頓時心態炸裂了。

“垃圾遊戲!爺不玩了...看你氣誰!”

宋植面無表情,內心實則咆哮不止,握緊了拳頭,那白皙的手背上浮現出青筋,恨不得再抬起腳踩兩下才肯解氣。

長吁了一口氣,宋植這才走到一旁的水缸裡將手洗淨,向窗外望去才發現自己一直失敗又失敗,玩的忘了時辰,轉眼太陽已經在落山了。

宋植趕忙向屋外走去準備找朱吾世,結果剛一出門,就看到朱吾世此刻就依靠在門框邊,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一般。

“嘶...真有人站著也能睡著?”宋植一驚,結果話音剛落,朱吾世的眼睛便開啟了一條縫。

“做成了?”

朱吾世緩緩放下腳,同時將黑刀別入腰間,問道。

宋植輕咳一聲,看了眼天色後岔開話題:“這天說黑就黑啊,咱們還是趕緊吃點東西就回去吧,不然就晚了。”

朱吾世瞥了他一眼,猜到宋植定然是手殘失敗了,但他也懶得揶揄,邁步便向街上走去。

“你的衣服是戲袍,髒成這樣無礙麼?”

經過提醒,宋植才發現自己的青袍上零星著泥漿,來時清清爽爽,半日功夫便這麼邋遢,實在是有些不注意。

“沒事,晚上回去我給它洗了,看不出來的。”宋植用手指搓了搓,結果暈染的更開了,反而心裡一咯噔。

朱吾世向後斜睨一眼,‘善意’的提醒道:

“這衣服本侯沒看走眼的話,應該是蠶絲布所制的極品緞子,做工精良恐只此一件,要價一兩黃金以上,但願你洗的出來。”

宋植嘴巴微張,趕忙加快了腳步跟上去,小聲問道:“侯爺,那個我家房子塌了,你能借我點銀子哦不金子嗎。”

朱吾世輕吸一口氣,呵斥道:“...你哪有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