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的青霞照亮天際,剎時間暴羽四處飛揚,八翼魔雕揮動剩餘六隻翅膀躍上高空,身下巍峨的雕樓被它瞬間壓成斷木殘垣轟然墜落。
而宋植身邊的宗主身體微微後仰,接著便向天空衝了出去,化為一條湍急蜿蜒的黑色潮水在空中不停扭轉變幻,避開了一道又一道劈山碎石的無形風刃。
方才如魔神降臨的八翼魔雕見魏安然凌空而來,那雙如人般靈動的鳥眼掃了眼地上的沈崇,竟然調轉身形向漆黑的夜空振翅而去。
魏安然躍上高空後現出身形,凝視著八翼魔雕向烏雲內逃去,卻沒有輕易放過的意思,而是再次虛化為黑潮,沿著那個方向追了過去。
崇羽境強者,分崇神和羽化兩個階段,但無論是前者後者,都已經具備了凌空飛行的能力,只不過崇神境無法長久飛行。
“這一次,不會再讓你逃了...”
洶湧的黑潮貼著上方烏雲中的陰影飛行,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其中傳了出來。
玉龍山莊內,伴隨著第一顆雨點的滴落,另一場大戰也一觸即發。
在看到江南妖狩司卿魏安然出現的一瞬間,沈崇的心就涼了半截,自古狩與兆妖便是死敵,有玉狩在此,怎麼會放任八翼魔雕當她的面殺人?
而且他猜得也沒錯,八翼魔雕也壓根沒有為他搏殺的意思,猶豫都沒猶豫當場就要遁走。
沈崇自然也不會傻傻的等死,立刻催動魔燈瞬移而去,但是他現在受了重傷,靈力也稀薄了起來,往日能做到一息百丈,此刻拼了命一息只有十丈,
宋植吸收完孟鶴的魔氣後則是生龍活虎,就像一頭追逐急支糖漿的獵豹,滿眼只有沈崇那肥墩的身影,揮舞著長劍數次差點斬中沈崇,衣袖碎片紛飛,整個人殺瘋了。
沈崇急的要死,他手持魔燈那麼就只能單腿行動,斷裂的右腿血液止不住的落了下來,不一會他的面色便蒼白無比,感到上氣不接下氣。
不過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了不遠處有人正在扶牆而站,趕忙大呼道:
“有賊人襲莊,速來助我!”
這些人正是被他迷暈的修士,雪融迷神散雖然是奇藥,但畢竟是無差別投放,劑量難測,這才過了兩個時辰,玉龍山莊內二品修士和一品修士便陸續開始醒了過來。
剛剛甦醒的玉龍山莊修士們還沒弄明狀況,但見到宗主被人持劍追殺,還是趕緊前去助陣阻截宋植,但沒等他們走到近前,便被另一道黑袍身影給攔下。
朱吾世黑刀揮火,將這些二品和化神的高手給攔住,冷冷的掃視了一眼亮出腰間的妖狩司令牌,淡淡說道:
“妖狩司辦事,沈崇勾結妖族,死罪難逃,你等莫要多管閒事。”
有人被朱吾世給震懾住,但也有人不吃這一套,畢竟玉龍山莊長久以來便不與朝廷合作,嗆聲道:
“妖狩司為何擅闖我玉龍山莊,將我等迷暈就是為了殺掉宗主?想得美。”
朱吾世瞥了說話這人一眼,收起令牌同時刀劍輕輕點地,重複道:
“本侯最後說一遍,此刻膽敢出手者生死自負。”
很快打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宋植不用回頭就知道是朱吾世在為自己護航,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被三兩句話震住,總有人不信邪的。
這些剛甦醒的修士尚未找回狀態,朱吾世很快便將他們給制服放倒,接著繼續‘警告’沿途準備出手幫助沈崇的人。
但這些人朱吾世都沒放在心上,他的目光始終盯著的是此地幾位一品的高手,這幾位更早甦醒的高手並沒有像其他府修那樣下意識就要上去救沈崇。
他們分處四方屋簷上面面相覷,不時抬頭望向雨幕之上,到了仁王境便可化身天地萬物,由此窺探到天地間的靈力波動,他們都感知到了不遠處的天上正有兩道巨大的能量交匯,聲勢駭人。
“是玉狩和兆妖在爭鬥...”有一品高手開口,呢喃道。
再低頭看向朱吾世,幾位見多識廣的高手自然是認得出朱吾世和焱狩的相似之處,甚至有人直接點出了朱吾世的身份。
“朱候與妖狩司同道,那玉狩必然不會是宗主所請,莫非...”
看清形勢後他們都選擇了袖手旁觀,並沒有下場作戰的意思。
畢竟若真的出手誤事得罪了朝廷,朝廷要治他們這些一品高手的罪,實在是易如反掌。
更何況玉龍山莊在前任宗主,江南道實力強者沈天息暴斃後每況愈下,曾經的十幾名客卿只剩他們四位,這還是念及舊情,否則早已如閒雲野鶴四散而去了。
沈崇自然也是發覺了這點,心裡暗罵不已,今夜過後無論自己生死與否,玉龍山莊都名存實亡了,當下對身後的宋植不禁恨之入骨。
那日在雪原,就不應該對付那個背景娘們,而是先殺了這個女子!
偶爾有人出手拖延宋植的腳步,也很快被朱吾世給擋了下來,不多時已經沒有什麼人願意上前幫助落難倉皇的自家宗主,而是遠遠看著,不明所以。
“我不想死啊!!”沈崇突然大喊一聲,低頭對著魔燈哭喊道:“古祖大人,救救我,這個女人和北境那個女人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