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數月,凜冬時分。
大淵京城外白雪紛飛,這是一年中最冷的臘月,肅穆的城門下百姓埋頭行進,雙手插入厚衣中,只剩腳步踢踏聲在灰磚雪地交界處響起。
紫金城樓銀裝素裹,篝火在白日升起,守城衛兵們掃視著下方的人流,彼此交頭接耳愁眉不展。
馬蹄聲打破了寂靜,一匹赤紅駿馬從管道上疾馳而來,城上衛兵們聞聲看去,只見馬背上有道魁梧的身影高舉一面令牌,金色的瞳孔黑色的披風,身份昭然若揭。
朱吾世直接衝入了城門,向白馬街的朱家宅邸揮鞭而去,無人攔阻。
“律!!!”
駿馬昂首,朱吾世翻身而下,無視家丁震驚的眼神向裡而去,一入門便看到了老管家。
“老,老爺?”
老耿看到朱吾世後頓時愣住了,自從鎮國公戰死後,年輕的朱吾世便自然成了家主,稱呼也隨之發生了改變。
“耿叔。”朱吾世卸下披風丟給老耿,急匆匆的問道:“囡兒他們都在麼?”
“小姐在呢,二少爺前些日子離開了府上,老爺你的境界....”
耿管家本就是一品高手,自然能看出朱吾世的氣質已經迥異,如果說朱吾世此前是炙熱的山火,那麼現在則是一座莫測的火山。
“洪辰離開了府上?”朱吾世眉頭一皺,正欲追問之際,一道身影從內院撲了上來。
朱樸囡撲倒在朱吾世懷裡,再次看見大哥的她淚眼婆娑,許久不見,出落得更加動人。
“大哥!這次你又去哪裡了,一年半載不回個信兒,囡兒都以為你和父親一樣再也不回來了。”
朱吾世輕輕拍著妹妹的背,安慰了幾聲後鬆開她:“囡兒,大哥有要事,如此這不是回來了麼。”
“你二哥去哪了,你知道麼。”
朱樸囡揉了揉眼眶:“二哥半年多前就離開了,沒有跟囡兒說,這些日子我都是一個人在府上,若非項蝶時而來陪我,可真無聊死了。”
朱樸囡話音剛落,又是一陣沉悶的腳步聲傳來,朱吾世回頭看去只見一位門框高的大漢走了進來,正是項鼎。
項鼎看見朱吾世後微微一愣,接著大喊道:“真是你啊!”
“朱哥!我得到訊息後就立刻趕來了,可想死你了!!”
說完項鼎就要上前熊抱,被朱吾世抬手給無情拒絕了,雖然二人是近兩年沒見,可朱吾世在福源島如同恍然一夢,感覺上也只有最多半年而已,因此並沒有太過激動。
“你來的正是時候。”朱吾世拍了拍項鼎的腰,揮了揮手:“隨我來。”
朱吾世先將朱樸囡安撫好後,便立刻帶著項鼎朝書房走去,關上門後朱吾世來不及坐下,就直接問道:
“項鼎,我去北海的這一年多,到底發生了什麼?”
項鼎示意二人先坐,待朱吾世坐下後他俯身道:“朱哥,這話說來就長了。”
“估摸著你剛到北海那陣,陛下的病情突然急劇惡化,太醫閣所有醫師連夜進鴻遊殿,卻保不下皇上一口氣,第二天破曉之際,陛下就....就駕崩了。”
朱吾世面容戚然,文成帝或許不是一個完美的皇帝,但早年年輕的自己能被天下人所知,都是得益於文成帝的看重,如今文成帝暴斃而亡,朱吾世倍感突然的同時,也有些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