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然眉頭緊皺，面如寒霜，周遭的氣氛冷冽又危險。他拳頭微攥，表情看起來似乎是忍耐到了極限，好像下一刻就會衝出車門，然後衝到顧澤面前，給他狠狠的一拳。

他舔了舔後槽牙，打算將這個想法坐實，他手指輕輕拉開車門，坐在一旁的江一泓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江亦然。

車門輕掩，透過那車隙透進來一點冷風。

江亦然不明所以的轉頭看著江一泓，眼裡的戾氣稍微斂了斂，車內的燈光暗沉，這會兒更顯得他整個人都陰狠。

江一泓眼裡的情緒沒什麼起伏，嗓音極淡：“你做什麼？”

“你看不出來嗎？”江亦然輕哼一聲。

他垂下眸，散發散在額前，遮住了情緒。

片刻後，他重新抬起眼，嗓音不鹹不淡：“放我下去。”

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不過江一泓壓根兒沒受到他的威脅，他挑挑眉，頗不在意：“車門給我關上，遇事能不能冷靜一點。”

江亦然煩的不行，倒也是聽話把門關上了，他頭靠在椅背上，合上了眼。

又黑又長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陰影，偶爾輕顫一下。

“你這樣貿然下車你能做什麼？下去給人捶一頓，然後我陪你去趟公安局？夠不夠折騰的。”車內極安靜，江一泓的聲音就這麼傳出來。

空氣靜默片刻，江亦然微微睜眼，淡淡道：“知道了。”

車外。

顧澤和蘇寒影停在路口前，臉上都帶著溫和的笑容，氣氛看起來非常融洽。

蘇寒影單手拎著奶茶色的小皮包，妝容溫柔又大氣，她微微笑著，側頭聽著顧澤所說的話。

其實他也沒說什麼，只是淡淡的聊了下家常，隨後他看著蘇寒影，淡淡道：“我送你回家。”

“不用。”蘇寒影抬起眼，星眸在黑夜之下閃著光，“我有人送。”

顧澤靜默兩秒，而後笑著同意了。

車內，江亦然幾乎是要破門而出，他眼神直直的盯著顧澤，似乎要用眼神殺人。

情緒又恢復到了剛開始，周遭冷的嚇人，似乎要把人凍住。

顧澤又多囑咐了幾句，而後等著紅綠燈，這會剛好到紅燈，蘇寒影陪著他等，切換到綠燈時，兩個人在路邊道別，隨後分道揚鑣。

江亦然深呼吸吐出一口長長的氣，他靠在椅背上，幾秒鐘過後拳頭狠狠砸在座位上，發出一聲悶響。

江一泓只覺得頭疼，看他這情況他也不敢旁江亦然自己驅車走了，回頭在路上飆車發生意外可真就不好了。

於是江一泓睨了他一眼，而後眼神直視前方，聲音淡淡的傳進江亦然的耳朵裡：“把車子留在顧芸這裡，等蘇寒影回來跟著我的車子走。”

江亦然看著他：“……”

倒也隨著他去了。

他也不想和顧澤在大街上搞的多難堪，他煩躁的不已的閉上眼睛，逐漸浮上來一點睏意。

這會天已經徹底暗了，霓虹燈一路點到街頭，亮如白晝，大街上氣氛也熱鬧。

江一泓開了車內的電臺，恰好撥到音樂電臺，正放著苦情歌，旋律和歌詞相呼應，弄的人莫名感傷。

他聽了沒一會，隨後就切換電臺了，換了一遭都沒有什麼想聽的，索性就直接關上了，咿咿呀呀的放著，聽著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