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媛醒來之時,亦是雙眼不能視物,一睜眼便不住地落淚,不得已,重又閉上了雙眼,葭葭見狀,便上前一步,準備扶起她,卻不料才一觸碰到她,她便渾身一顫,打掉了葭葭的雙手,驚恐萬分:“你是何人?”
“還能有誰,是我。”葭葭揉了揉被打的通紅的雙手,沒好氣的回道。
“你……”楊東媛遲疑片刻,似是才想起來,“是你啊,你怎麼會救我?”
“喝粥吧!”葭葭手中不停的舀了碗粥,將粥遞到了楊東媛的唇邊,“是你那步歸哥哥救了我們。”
“真的嗎?”楊東媛面上一喜,“我就知道步歸哥哥不會丟下我不管的,救你只是順便,明白不?”
“是。”葭葭應了一聲,也不多做辯駁。
“那他現在去哪兒了?”楊東媛歪過了腦袋,一副你不回答,我便不吃的模樣。
本不願理她,她愛吃不吃,與她何干,奈何,怎麼說,也是欠了他人人情,葭葭按下了心裡的不悅,也不膈應她,當下便答了:“他去探路了,總要出去是不?”
“哼,還是步歸哥哥好,你這幾日定是過的萬分舒坦吧!”楊東媛雖是閉了眼睛,只是臉上的笑意卻絲毫不減,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待楊東媛囉囉嗦嗦的將話說盡之後,那位鍾步歸才回來,楊東媛自是不肯休息,拉著鍾步歸
又說了半日的話,最後還是鍾步歸將她哄睡了了事。
這樣的日子過得很快,平心而論,有了鍾步歸之後,他們的日子要過得舒坦的多,探路有鍾步歸,調息療傷皆有他,與楊東媛完全只需跟在他後邊走走便可,一切放佛都已打點好了一般。
這天傍晚,天色已暗,“喂!”楊東媛朝葭葭扮了個鬼臉,“整天不笑不說話,有步歸哥哥在,你還抱怨什麼?”
“東媛,不可!”鍾步歸溫柔的看了楊東媛一眼,那一眼的寵溺立刻就讓她原本滿肚的氣全都消失了,只是朝他吐了吐舌頭:“知道了啦!”那模樣甚是嬌俏可人。
“你啊!”鍾步歸狀若無奈的點了一點楊東媛的鼻頭,拍了拍她的背,“快些睡吧!”
沉默良久,葭葭終於站起了身,走了一段距離,方才停了下來。望一眼外頭,是漫天的黃沙,唯有她現下所處之地是一片郁郁青青。
“怎麼了?可是我對你照顧不周?”竟是鍾步歸跟了過來,他莞爾一笑,“還是你仍然懷疑於我。”
葭葭閉上雙眼,沉默了片刻,再次睜眼時,目中已是一片堅定:“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你。我承認與你一道行走確實很是舒坦,我什麼都不用做,所要之物便能手到擒來,這對於已吃過幾日沙漠裡苦行的我來說,確實足以樂不思蜀。”
“那樣不好嗎?小丫頭就應該呆在男子的羽翼下成長,你需要什麼,我都能為你找來,這樣的日子,豈不快活?”鍾步歸的聲音很是溫柔卻似誘惑。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過這樣的日子,自修道起,我便沒有想過要依附任何一個男人而生存。”葭葭咬了咬牙,“我承認我很笨,不知道龍神的試驗是什麼。只是我卻知道,現在這樣的日子就像毒藥一般,過久了是會上癮的,我不想上癮,原先那樣便很好。對不住,告辭了。”
“等等!”鍾步歸出手快如閃電,一下便攔住了葭葭的去路,“你告訴我,如何才願意相信於我,我都願意證明。”
他看著葭葭的目光很是誠懇。只是,葭葭輕笑著搖了搖頭:“我不管你是真是假,再說,我與鍾步歸原本就不熟,他是真是假與我又有多少關係呢!你真也好假也好,我只想走自己的道,言盡於此,這幾日,多謝你的照顧了。”說罷葭葭向他行了個道禮,便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這一走,從頭到尾,至始至終都未曾回頭看那鍾步歸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