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展紅淚終究是感到些許無聊,朝四周望去,這一看,頓時眼睛一亮,從髮梢取下箍在額前的發鏈,順手甩了出去,那條不過寸許的額飾被她這麼一甩,立刻變長數十倍不止,由一串發鏈瞬間便成一條鐵鏈向人群中一個耷拉著腦袋,東張西望,面上還帶著些許驚慌失措的少年掠去。
那發鏈靈活的穿梭於人群,只在眨眼間,便到達少年的腰際,展紅淚一甩一收之間,那人群中的少年便這麼被她揪了出來,扔至跟前。
葭葭撇撇嘴: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因此很不大度的裂開嘴笑了起來。那仇人原痕一臉的惱怒,被展紅淚這麼揪出人群,深深地挫傷了他的身為男子漢的自尊,嘴硬的叫道:“男人婆,你幹什麼?小爺我可沒惹你!”說罷又看向一旁“落井下石”的葭葭,張張嘴剛要說話,在瞥見顧朗那張面無表情的棺材臉時,又很是鬱悶的把話吞了下去,撇頭看向一邊。
“沒有!”展紅淚拍拍手,小指很是爺們的掏了掏耳朵,“只是閒的無聊而已。”
顧朗神情自始至終沒有變過,雙眼連看也未曾看他一眼,就好似眼裡沒原痕這個人一般,直到一聲輕笑自身後響起:“顧朗,不,顧師叔,許久不見。”
眾人未曾回頭,那男子便繞過顧朗,來到眾人跟前,笑的一臉溫和:“原痕兄弟,展仙子,還有這位,我猜定是那位連仙子吧!”
他那廂笑的很是溫和,奈何這邊的眾人除卻葭葭不認得他,乾乾一笑之外,其餘三人,顧朗只是淡淡的點點頭,展紅淚皮笑肉不笑的喚了一聲:“許道友!”,原痕則輕哼一聲:“笑面虎。”三人表現的都是不甚友好。
那男子卻一點不在意,只溫和一笑,又繼續開口道:“十六歲築基很是了不起。”他看著葭葭一臉善意,誠懇的讓葭葭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嘿嘿,這臭丫頭哪比得上你這個笑面虎啊!十三歲築基!”葭葭還未說話,原痕便最先按捺不住,跳將了出來。酸他的同時,還不忘損一損葭葭,回應他的事葭葭的一個大白眼,以及那男子不變的語調,一臉的謙遜:“哪裡哪裡,顧師叔驚採絕豔十一歲築基,展仙子冰雪聰明與我同歲築基,原痕兄弟也是不凡,築基之時堪堪十四歲,天翼不過爾爾”
葭葭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原來,就她是以十六歲“高齡”築的基啊!這人只一件事,便將那三人挨個誇了一遍,這嘴皮子功夫,當真了得。
那三人不再接話,許天翼也毫不在意,拱手一禮便又上前與他人打起了招呼,看那樣子,似乎人緣在眾人間還算不錯的。
“喂,小姑娘!”展紅淚推了一把葭葭,“離那許天翼遠一些,他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哦,展,師姐。”葭葭眨了眨眼,試探著回道。
“不錯,叫對了。”展紅淚卻似是被那“師姐”二字叫的心情極好,笑的極為燦爛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葭葭一笑,不著痕跡的避過了她雙手再次的騷擾。
“來了!”一旁一直默然不語的顧朗卻在此時突然開口了,葭葭後知後覺,視線落到原痕與展紅淚不為所動的臉上時,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用傳音之術,只對她一人說話。
“前頭白袍藍腰帶的那位名喚風毓,風水雙靈根,是我藏劍鋒薛友薛真人的入室弟子,他的步法使得極秒,師尊一早便看重他風靈根的體質,只待他一進築基後期便要將他納入執法堂,現在是築基中期的修為,便以他來試試你那《踏雪羽飛鴻》練得如何了,可好?”
這是風靈根?葭葭看著那位白袍藍腰帶,眉眼極淡的少年修士,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剛要張口回話,便聽得顧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可要小心了!若是輸了……”輸了應當也沒什麼大不了吧!葭葭當下便反應道。
“若是輸了,師尊方才有一個在明定城中巡邏的任務,原痕報了名,只是還未曾透過而已,我已稟報了師尊,若是輸了,便讓你二人一起做兩個月的巡邏任務。”不知是否是葭葭的錯覺,在那一瞬間,葭葭似乎聽到了顧朗傳音中的一絲笑意。“你小心些!”
葭葭方才醒悟:顧朗這廝能看穿人心中所想,她那點彎彎繞繞哪能逃過他的眼睛,抬眼瞥了下一臉扭曲,臉漲得通紅的“二貨少年”原痕,不禁渾身抖了抖,跟這傢伙做任務,一定麻煩得很,她可以預見到那時悲催的場景了。
有些不服氣的在心底回道:“師兄,你又替我拿主意了。”怎的也不與我商量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