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動靜,天象異變,幾乎是同時,無論是在養傷,還是修煉,抑或閉關之中的各門派精通觀星之術的修士皆紛紛起身,向外看去。星宿軌道如此的驚天之變,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
他派暫且不提,便說蜀山與崑崙兩派,吳遺策一早便連人帶鋪蓋的衝上了蜀山最高的山頂,連發七道紫色傳訊符傳於萬里之外的燕錦兒。
而崑崙天機殿一早便被三百六十五顆夜明珠照的恍如白晝,燕錦兒與任天遊一臉肅然的立於其間,對突然出現的星辰變動做起了應對之色。
作為崑崙掌門的梅七鶴自然不能抽身,焦急的立在殿外等候。不多時,便看到了今日方才迴歸崑崙,一臉倦色的秦雅:“秦雅,星宿衝撞,斗轉星移,你也坐不下去了?”
卻見秦雅微微點頭,而後反問梅七鶴:“掌門,獵天環與仙晶可有什麼異動?”
梅七鶴先是一愣,而後搖頭:“放心,適才去過白先生那裡,獵天環與仙晶安好。我自也問了先生,他只回我不知。秦雅,你說如何是好?”
秦雅將目光轉向了天機殿內,知曉梅七鶴只有在心急如焚之時才會這般直呼其名。眼下,想來梅七鶴的不安已遠非平日可比。
“星宿變動,原因千萬,掌門不可先亂了陣腳,且聽任老前輩他們是如何說的。”秦雅揉了揉眉心,暫且拂去身上的倦意,向周圍看去,遠的不說,就說這人數最少的太阿峰,如此大的動靜之下,也相繼過來了不少年輕修士。
人多嘴雜,梅七鶴的一舉一動很可能經由眾人的想象力演變成驚天之禍。
方才也是一時情急,如今秦雅的話倒是提醒了梅七鶴,他當下便肅了臉色,一副沉穩八方的模樣,一時間他人倒也看不出來什麼問題。畢竟身為崑崙掌門,有時只需一個提醒,這面上的臨危不亂便能做的非常好。
一時間因說話最有分量的兩人面上都看不出什麼異樣,是以環繞過來的修士議論紛紛,一時也沒個準,只是看這天象,除了大嘆一聲天象大美之外,再無其他。
星搖地動,而天機殿所處的位置可說是整個神州最好的觀測地點之一,在這裡觀星卜卦,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清楚的多。
“總算停下來了。”任天遊面前那天極八卦鏡中的紅線瘋狂轉動了一夜,最終所指位象,卻是在“震”一位。
“震者,動也。《周易論》中所說,震者,主雷,主龍,主玄黃,主大道。”任天遊看著那卦象,雖說模樣還是優哉遊哉的樣子,可說出來的話,卻叫燕錦兒嚇了一跳,“如此說來,神州豈不有大變動?”
“或許吧!”任天遊綠豆大的雙眼眯眼一笑,一副樂呵呵的模樣。
他這不急不緩的態度,當真是惹毛了燕錦兒,燕錦兒幾欲發狂:“任老頭,卦象如此驚人,你倒是不急?不行,我坐不住了。老孃現在就下山,看看到底是哪裡來的動靜。”
任天遊仍是那副雷打不動的模樣,非但如此,還擺了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動作更加惹怒了燕錦兒:“任老頭,你……”
待見的差不多了,卻見任天遊這才笑眯眯的開口道:“就算要尋,天下之大,若沒個目標,你要去哪裡尋?”
“那你說該如何是好?”燕錦兒鳳目圓瞪,倒是極有幾分盛氣凌人的態勢。
任天遊微微晃了晃腦袋,他道:“老夫今日就拿點看家絕活出來與你瞧瞧,省得你整日裡抱怨老夫佔著你的地盤偷師。”
燕錦兒雙目倏然大亮,卻見任天遊此時的動作卻是不同以往之快,他掐了兩個法決:“尋源之術,走起!”
但見星空之中忽然多出了一道狀如“流星”的事物,那平日裡行起來磨磨蹭蹭的任天遊,此時卻像變了個人一樣,瞬間躥了出去。
燕錦兒緊隨其後,來不及對那吳遺策罰來的鋪天蓋地的傳訊符有所回應,一腳踢到了一旁,便追了上去。
他們兩人突然動作,自然是引得在外的年輕修士個個按捺不住,蠢蠢欲動。便在此時,梅七鶴與秦雅終於開口了:“我崑崙門派弟子不得離開崑崙,不得隨意分發傳訊符,若有發現,一律關進暴室。
群修面面相覷,知曉他二人此舉恐怕就是為了防範任天遊與燕錦兒的去向傳的人盡皆知吧!
度日如年,不外乎如此。待得周圍震動減緩,葭葭向四周望去,但見整座洞府外頭那清晰的抗拒力傳來,這是處於封印法陣中才有的感覺。
葭葭欣喜若狂,看那因這一陣天翻地動,而變得似乎有些躁動的兇獸,連忙喊道:“快走,尋著我的步子,咱們趕緊出去!”
其餘三人皆明白葭葭話中之意,見她顧不得髒臭,抱起地上那隻白毛靈獸向外衝去,當下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