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荻隕落了?”葭葭睜大雙眼,有些不敢置信。倒不是她有多喜歡這個與自己相似的小師妹,只是委實記得自己離開崑崙之時,蘆荻還好好的,現下卻突然有人冒出來告訴她“這個小師妹隕落了”,總是叫人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見她愣愣的,諸星元倒是覺得奇了:“平日裡倒是看不出來,你與蘆荻倒也有幾分真情?”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眼,“你怎的看都不像是那等悲天憫人的性子啊!”
葭葭白了他一眼,而後正色道:“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她怎會隕落?”
許久之前,她確實擺過蘆荻一道,讓她擋住了那主上派人的追殺,不過也是許久之前了,那追殺令早就無影無蹤了,蘆荻好端端的,又怎麼會隕落?
諸星元撓了撓臉頰:“確實隕落了,牆頭草被連根拔走了,還是自己人動的手。”
他話雖然說得風趣又不甚直白,葭葭卻聽明白了,再加上幾分猜測,倒也猜了個七七八八,連連點頭。
見她明白了,諸星元又道:“你與顧朗說好了不成?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階。若非沒有奇遇或者頓悟之流,你二人應當還差些火候才是。”
葭葭愣了愣,待要說話,只聽諸星元嘖了嘖嘴,多了幾分挪揄:“不過你運氣好,境界還算穩定,顧朗卻是被人用了灌頂之術強行突破進階,穩固境界時差點丟了半條命。不過許是他人太惡,命倒是夠硬。”
葭葭:“……”
笑了一笑,葭葭垂首看向自己的掌心,朝諸星元點了點頭:“師尊可在執法堂?我有事尋師尊。”
“不在。”諸星元搖了搖頭,面色很有幾分古怪,“首座說,蘆荻雖然做了錯事,可到底也是師徒一場,她無故隕落,實讓首座心中傷感,是以特意歇息兩天。現下大約應是在東來閣吧!”
葭葭抽了抽嘴角,想不到師尊也會說出這麼酸的人掉牙的話。
不過卻沒有諸星元表現的那般明顯,朝他拱了拱手,提步向東來閣走去。
東來閣大門大開,葭葭步入其中,而傳說中“傷感”的師尊,正坐在樹下品茶,獨自對弈,一臉的悠閒自在。
“師尊,弟子歸來拜見了。”葭葭行至離秦雅三步遠的地方垂首行禮。
“啪!”縱橫交錯的棋盤上落下一子,秦雅抬頭向她看來,唇角含笑,“回來了?”
葭葭點頭。
她修為上漲,秦雅自是一眼便看了出來,點頭讚賞:“境界穩固的不錯。”
葭葭張了張唇,一臉欲言又止的神色一點都沒有瞞住秦雅,秦雅愣了一愣,倒也不打那勞什子啞謎,開口直言:“可是其中另有千秋?”
葭葭點頭:“我與子橋、展師姐三人行經途中,空中突降及時雨,將我三人滯住,便就地尋了個酒樓。子橋藉機頓悟,展師姐得了一顆大廣增靈丹,弟子卻得了一杯玄水九天佳釀。”
此刻葭葭將酒樓之中三人所遇說的一清二楚,若是展紅淚在此,非大驚的叫出聲來不可。沒想到葭葭彼時雖渾渾噩噩,卻將那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這也解釋了為何以葭葭謹小慎微的性子,沒有懷疑的原因。
葭葭說罷,將一對素白纖細的掌心朝上,一覽無餘的呈現在了秦雅面前,上頭墨色蠅頭小楷,竟然多日未曾擦去。
“這……”秦雅蹙起眉尖,話語之中卻只單單一個“這”字而已,半晌過後,才道:“原來如此,主上對顧朗下了手,意為挑釁,他對你動手何嘗不是另一種挑釁?這是那二位之間的鬥陣,倒讓你二人撿了個便宜。”
秦雅這話說的明白,葭葭也已瞭然,聽說顧朗也進階之後那股訝異感就此消失了。
寒暄了片刻,秦雅又說出了這些日子顧朗曾被掉包過的緣由,葭葭這才明白當年那股古怪感到底所從何來了。
少辛與那位主上的暗中較勁,不管怎的說,她與顧朗都是受益者,提早進入了元嬰後期,不同的是,顧朗這進階進的太過危險,而她卻著實得了好。
將這一路之上的所見所聞與秦雅一一說來,秦雅又指了幾處她修煉過快的弊端與不足,讓她好生穩固境界,葭葭這才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