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一劍幾近跟前,還是三千噬氣刃,倒不負神兵譜上的排名,自動護主,截住了她那一擊,最後一劍幾成定格。
葭葭睜大雙眼,看著畫面漸漸淡去,只覺控制不住的一股莫名的吸力來自陣法中心,她伸手,更似本能的一種直覺,去拉開自己的手,卻是無能為力。
抬頭,往日裡水色瀲灩的秋水剪瞳之中早已失了色彩,變得驚恐而虛無,睜大雙目,看向前方的九尾天狐與那快化龍的蛟。
一時之間,但見那九尾天狐不知怎的回事,毛髮還是雪白,卻梳了不少,那側著的狐臉之上毛髮稀疏,葭葭不是未曾見過它那灰毛的難看模樣,但眼見這樣一張狐臉之上老態橫生,肌肉鬆垮,那雙顛倒眾生的紫眸早已無了神采,就似兩顆不會運動的死物,葭葭動了動唇,卻什麼也未說出來,目光一瞥,撇到了一旁那條快化龍的蛟,但見它那面上的鱗片漸漸散去,腰部以下的金鱗開始攀升,一路直上,葭葭眼看著那條快化龍的蛟化作一條威風凜凜的長龍,而後金色鱗片迅速枯萎剝落,時光風沙吹過,終成骸骨,似乎眨眼千年,微風襲來,骸骨一散,終成細沙。
葭葭雙手一抖,牙齒咯咯作響,許是她的反應太過奇特了,那廂兩隻妖獸終於回過神來,快化龍的蛟目露不悅之色,又見她神色說不出是恐懼還是其他,總之古怪至極,一皺眉,還是看著自己,更為不悅了,這樣想罷,尾部用力,一尾巴抽了上去。
便在九尾天狐的驚叫之中:“死蛇精,等等……”一把抽上了傳送陣,那巨大的抽力終於從身上剝離開來,葭葭漸漸回神,低首看向自己的動作,一手拉著自己的手臂,這是在作甚?
“謝,謝謝!”葭葭乾巴巴的笑了笑。
快化龍的蛟倒是未說話,九尾天狐搶先一步開口了:“你幹什麼呢?平日裡看你容色尚能入眼,現在當真難看死了,眼睛凸凸的往外瞪!是無聊麼?自己與自己拔河?”
聽到拔河二字,葭葭抽了抽嘴角,整個人也隨之鮮活了起來。雖說仍然是驚魂未定的模樣,不過思及畫面之中的葉貞與陸舟虛,再想想九尾天狐,最後目光落到了快化龍的蛟身上,不由蹙眉不解。
想了想,許是方才那種感覺太過奇特,葭葭整理了一下措詞,試探著開口問:“蛟前輩,晚輩有一問,不知可否請前輩解惑?”
那蛟龍轉頭向她看來,看看九尾天狐,又看看葭葭,似是很不明白她怎麼會突然出聲問自己,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思及它與這幾位的不同,葭葭小心翼翼的問道:“前輩,不知您是不是已然化龍,之後卻受重傷才成了這個模樣?”
話音剛落,便只覺周圍一寒,但見那蛟龍陰測測的看了她片刻之後,終於開口了:“你從何得知?”
雖說沒有正面回答,不過從這個答案,葭葭幾乎可以確定,這不會有錯。想起自己荒謬的推測,葭葭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剛一張嘴,便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腿腳一軟,重重額向前一撲,腦袋狠狠的紮在了傳送陣之中。
傳送陣被她這麼一紮,光影跳亂了片刻,這才復又仔細旋轉了起來。
“哈哈哈”老狐狸本性顯露無遺,拍著大腿直笑,“摔了個狗吃屎!”
修真者表皮、骨骼堅硬不似普通凡人,可或許是這陣法的建造者實在是業界良心,葭葭起身,直覺鼻頭一熱,兩管鼻血後知後覺的流了下來,可笑至極。
便是那快化龍的蛟也冷笑了兩聲,算是回應。
葭葭無法,後知後覺的取了些布條塞進鼻中,一臉狼狽的向那快化龍的蛟說道:“這傳送陣好生詭異,方才似有一股大力不停撕扯著我,好生可怕,就在那時,我看見前輩便成了一條龍。”
這話並不盡,只是挑著說了出來,即便眼下與這兩位妖獸相處還算其樂融融,可葭葭不會忘記這兩隻妖獸的真實實力,妖獸與人修總是有條不可逾越的種族鴻溝,這一點,葭葭不會忘記,傻傻的將自己所見盡數放到兩隻妖獸面前,她連葭葭不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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