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無不可。”葭葭點頭,見他手法熟練的模樣,忍不住問道:“你……為今日,到底鑽研了多久?”
被這麼一問,陸星羅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撓了撓後腦勺,半晌之後,才以低不可聞的聲音答道,“自第一回見連真人起,星羅便在嘗試了。直至前不久,才嘗試成功。原本當時便想要與連真人看上一看的。只是,那時,連真人正與蕭、蕭真人在一起,並不在崑崙,星羅只得就此作罷。”
“原來如此。”葭葭復又點了點頭,只是心中更是訝異不已:未曾想到自己當年之言,當真如同隨風入夜一般,在看不見的地方,漸漸潤物於無聲,或許這就是當真對某一事物痴迷之時,所應有的態度吧!
葭葭兀自感慨,陸星羅得了他的肯定,更是整個人興奮莫名:“連,連真人,你看我可還有什麼地方不對的?”
葭葭搖頭,瞟了一眼痴痴的望著這裡的阮瀟瀟,見她神思恍惚,似是在想什麼事一般,便乾脆帶著陸星羅向前行去,邊走邊說著陣法之上的事,不再理會阮瀟瀟。
“那線絲,是我找薛真人打的。聽說連真人也找他打了同樣一條,我這才上門請求的。”陸星羅走著走著,又道,說罷,看了看葭葭的臉色額,目中露出了幾分忐忑,“連真人,我可以這麼做嗎?”
“一根線絲而已,你莫用問我。謹慎是好事,但也不必這般謹慎。”葭葭說道,回想那位薛真人那古怪的脾氣,思及陸星羅找他幫忙,估計也是費了一番功夫的,心底裡對他印象又好了幾分。
眼看她快到了,陸星羅這才咋咋呼呼的拍了拍腦袋跳將了起來:“呀!我差些忘了。老祖宗要我帶話於連真人呢,說想尋您去我陸家做客。陸家就在朱雀大街的正中心。不知連真人能否應下來?”陸星羅說罷,復又有些忐忑的看向葭葭,見她眨了眨眼,似是思索的模樣,連忙擺手,又道,“連真人莫擔憂,不過是一些有關陣法的請教而已,沒有其他。”
葭葭點了點頭。
陸星羅見她當面允了,喜極之下,一時便有些手足無措了。就這般眨巴著眼睛看著葭葭。
葭葭只覺好笑,搖了搖頭,眼見他無事,便出言率先道別,陸星羅這才轉身離去。
不過,雖是出言道別,待得陸星羅離開之後,葭葭卻有些不知所措了。眼下她所熟識的,幾乎都不在崑崙,偌大的崑崙顯得空空蕩蕩的,唯有元嬰以下弟子還在,但這等級別的弟子,她多半不熟。想了想,正要回屋打坐修煉的葭葭,也不知為何,興趣正起,竟是隨著步子,漫無目的的晃盪了起來。
原本是想去看看白澤的,熟料,到了白澤那裡,竟見空無一人,通年皆在此地的白澤竟然不見了蹤影,葭葭雖然覺得奇怪,不過卻還未好奇到要一探究竟的地步。
只是,她原本是打著看看小白的念頭,這下倒好,小白是看不成了。葭葭略略無奈的嘆了一聲,轉身揹著白澤的住處離開。太阿峰上,便是展紅淚、段玉等人也不在崑崙,唯有她一個以“驚魂未定,需好好休養”的名頭呆在崑崙養傷。
思及顧朗與師尊他們在前方與那位的人手禦敵,葭葭心裡便有種莫名的失落。只覺自己也當出現在那裡才是。不過也只想想罷了,她能留在崑崙,是他們的一片心意,於情於理,她連葭葭都是不應當拒絕的。
腦中無意義的想著這些情景,足下邊走邊停,待到回過神來,卻見眼前是漢白玉搭建的石階,層層直上,直入雲霄。
葭葭一怔,竟是不知何時,居然來了這裡。
抬頭望去,若隱若現的渺渺雲層中,“名無寶殿”四字清晰可見。
好笑著搖了搖頭,葭葭提步,踏上了名無寶殿。
如今的名無百階,於她來說,早已視若無物,是以,整個過程不過用了區區幾十息的時間。
跨入殿門,一位面容清俊的白衣執事朝她點頭行禮,張了張嘴,發出了幾聲難以辨認的“嗚嗚”聲。
名無寶殿之中,終年都是安靜的,能於其中瀏覽書冊的修士個個地位不凡,自也知曉何時該說話,何時不該胡亂出聲。而裡頭寥寥無幾的數位執事亦從不多發一言,原因無他,只因這些修士,都是身世背景極其清白,卻又口不能言,耳不能聽之人,自是無甚心事來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