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衛東,葭葭看了一眼不遠處顧朗的住處,但見他房門緊閉,便也歇了打擾顧朗的心思,在太阿峰上站了片刻,想起自己閉關這一百多年,一出關便離了崑崙,當年混沌遺世的事情敗露,與門派協調的結果就是每年需要上繳一定年份的靈植。而她出關至今,竟然沒有人來催促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門派對她委實太過放心了。
既然想到了這一茬,葭葭便信步去了宗物殿,那宗物殿的執事不過抬頭看了她一眼,便自右手邊取下來一塊牌子,口中直道:“連真人來啦,你若再不來,我們便要去尋你了。”
如此毫不客氣的說法,讓葭葭覺得自己放佛被打上了一個大大的標籤:“老賴”,略有些窘迫的喚玄靈將要上繳的靈植準備妥當。
不樂意的如花在混沌遺世之內氣的大叫:“這一百多年都是我在打理啊,憑什麼要交給他們啊,我不,我不交!”
如花張開了雙臂,攔住了玄靈的去路。
玄靈毫不客氣的瞪了她一眼,喚來小丹對著她一頓猛吹,將如花吹飛了出去,這才將靈植搶了出來。
如花大怒,難得的不顧及自身亂糟糟的形象,一下子撲了過去拽住玄靈的大腿:“不成,不成,靈植還我!”
“鬆手!”玄靈大怒動彈不得,“你住在老夫這裡沒問你要租金便不錯了,還鬧騰,當心老夫把你趕出去。”
這話委實太重,如花嚇了一跳,這才罷手,悻悻然的看了眼玄靈,跑到一邊暗自傷神去了。
待得交夠了靈植,眼瞅著那執事摘下那塊牌子,葭葭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向宗物殿外行去。
行走間正碰上了一群從殿外進來的修士,葭葭耳尖一動,聽他們幾人口中“諸星元”、“原痕”、“藏劍峰”什麼的在說,本能的眉心一跳,察覺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一般。
想了想,出了宗物殿便乾脆踩上了飛劍,向藏劍峰的方向飛去,路過雲水長堤,行至藏劍峰上空,遠遠便瞧著執法堂門口圍了一圈修士。
葭葭下了飛劍,帶著幾分好奇上前,圍觀的修士不少,葭葭好不容易尋了個空隙,撥開人群擠到了裡頭。
老實說,她一個快兩百歲高齡的出竅修士與一群小輩這般鬧騰,委實有幾分不好意思,所幸的是,圍觀在這裡的多是不足百歲的年輕修士,她又才出關不久,是以倒也沒幾人認出她來。
而撥開人群所見的那一幕委實是讓葭葭嚇了一跳,當真任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會出現這等狀況。
那個被諸星元收進袖子裡帶來崑崙的鮫人,那個拿浮屠塔暗算葭葭,反而被葭葭拿住了的狡猾鮫人,此刻卻一副被人打了個半死的模樣躺在地上翻起了白眼。
而他的一旁正是多年不見得原痕,如今倒也已是元嬰修士了,只是修為雖長了,這腦袋瓜卻一點沒長,眼下正得意洋洋的向一群茫然不知的小修士炫耀著自己的“戰利品”。
便是原本對那鮫人沒多少同情心的葭葭眼下都對那被原痕打了一頓的鮫人生出了幾分憐憫:被諸星元收拾一頓都好過眼下這般被原痕打個半死拿出來被人圍觀。
周圍還有渾然不知情的修士在議論紛紛。
“這是妖獸嗎?海里的妖獸?”
“蠢貨,這是鮫人!鮫人知道麼?”
“他長的半魚半人,是人和魚雜交出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