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秦雅對此似乎諱莫如深,並沒有多說,只說有些私事需要離山,很快便回來。
梅七鶴傳訊秦雅也不過是因著秦雅突然的舉動有些害怕罷了,如今得知事出有因,又聯絡上了秦雅,自是輕舒了一口氣,也未多問。
只是這一句“很快便回來”,歷經六月,仍然未見秦雅歸來,他也未發出任何傳訊符通知眾人。梅七鶴見狀,便復又發出一道傳訊符,想要問問秦雅,熟料這次,傳訊符竟然傳不出去,紫色傳訊符在空中打了個轉兒便飄飄然的落了地,似是搜尋不到秦雅的影子。
這一下,崑崙高層不免有所驚動了。連紫色傳訊符都尋不到秦雅,可以這麼說,有關秦雅的一切訊息幾乎是搜尋不到了,而這世間只有兩種紫色傳訊符無法傳訊到人。一種便是秦雅被困於一種極為高等的秘境之中,這秘境之能至少要企及鎖妖塔這種高等秘境才有此之能,即便這等秘境往往意味著兇險萬分,但比起第二種可能,這還是好的。第二種可能便是修士隕落,上窮碧落下黃泉,皆無法找到他的影子。
秦雅可不是普通修士,若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修士也便罷了,但失蹤的是秦雅,且不說其聲名,便說藏神中期的修士,還是個能力不凡的劍修,要這般悄無聲息的失蹤,幾乎是不可能的。
葭葭再次被傳去問了一通,卻還是依舊毫無所獲,伏青牛更是皺著眉把葭葭叫去問了不知多少次,甚至還板著臉唬她讓她說實話,葭葭一頭霧水,卻還是將那日之事複述了一遍,同時心中隱隱有種難掩的緊張感,儘管察覺不到任何異樣,但不知為何,她總有種感覺,師尊今次失蹤怕是與自己有關。
上一回師尊音訊全無之時,顧朗便出了事,那一段時日,可以說是她修真生涯中最難熬的一段時日,而後師尊歸來,自是不提,不過也因著那一次,養魂殿一場大火,師尊的魂牌被毀,之後,師尊便不曾留下任何魂牌,這下好了,要知道秦雅的生死都無從可知。
而且,此次秦雅失蹤前可以說全然沒有任何預兆。崑崙並未與其他修士有大沖突發生,秦雅之前也未露出任何異樣,突然失蹤,似乎除卻她這裡,當真毫無下手之處。
葭葭也憂心忡忡,這一次又被伏青牛叫去好一頓問話,末了還讓她細想有沒有什麼錯過之處,葭葭還是搖頭,見狀,伏青牛嘆了口氣,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葭葭應聲轉身離開,還未走出多遠,便見前頭匆匆行來一位修士,葭葭連忙站到了一旁,認出了來人,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崑崙有名的妙手回春長春子,生了一副鶴髮童顏的模樣,雖說葭葭與長春子幾乎毫無交集,但是對這位難得的醫修修士,葭葭印象不錯,是以起手一禮,走到了一旁。
這已經算是莫大的尊重了。修真界中以修為為尊。雖然長春子若算年齡,要長上葭葭幾百歲不止,但若論修為,長春子不過元嬰後期,而葭葭則是實打實的出竅後期大圓滿,輪修為輩分,整個崑崙還當真沒有幾人能大過她的。如此大的輩分之下,葭葭向長春子行禮,長春子驚訝之際,也很是受用,朝她微微頷首之後,行了幾步,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回過頭來問葭葭:“連真人,令師尊呢?”
葭葭驚異的看著他,秦雅失蹤幾乎已成崑崙的一件大事了,可以說在太阿峰人人皆知了,可看長春子的模樣,似乎直到現在都毫不知情。
葭葭見他確實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這才低低嘆了一聲,答道:“長春子真人,您不知道麼?師尊不見了。”
“不見了?”長春子似乎全然沒有想到那一茬,皺眉搖了搖頭,“那等他回來你告訴他,若是入夢還沒用的話,且先還給我吧,改日我得空了再為他配一次便是了,這入夢配起來太難了,我如今當真是急用。”
“入夢?”葭葭無意識的重複了一遍,也不知道長春子的入夢到底是什麼。
“就是上一回他在我這裡強奪了去的那味藥,既然是君子,學那強盜行徑做什麼,哼,記著啊,跟他說啊!”長春子對日常瑣事似乎很是遲鈍,直到現在還未發現出葭葭的不妥來。
“真人。”葭葭嘆了一聲,將話說的更明白了,“師尊失蹤了,我崑崙高層一直在尋他,卻毫無所獲。你那入夢的事情,恐怕我等也無能為力了。”
說罷這一句,葭葭朝他點了點頭,準備離去,
不過行了幾步,便聽長春子在身後反問,似是不敢置信:“失蹤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六個月前,三月初八下的山。”對於師尊離山的時間,葭葭倒是記的極牢,那一日的情形,幾乎師尊的每一個舉動她都能清晰的回想起來。
“那不是拿了我的入夢便離山了?他拿我的入夢要去做甚?”長春子似是很是不解,關注點還在他的入夢之上,心裡頭似是很不痛快。
葭葭不說話,愣愣的看著長春子,有些出神,只覺得長春子這隨意一說似是提醒了她什麼一般。
片刻之後,長春子便見自己面前那模樣怔忪的女修突地開口問他:“真人,您那入夢是一味什麼藥?”
“吞了之後入得夢境的藥,只不過那入夢更似直視本心,有時候也做測試心魔之用。不過這並非害人之物,對於修士不會有任何影響。”長春子雖然不知葭葭為何突然發問,卻還是老老實實的答了出來。
“吃了之後會昏睡入夢?”卻見聽了他的回答,眼前的女修面上變幻莫測,似是忽然明白了什麼一般。
那複雜“精彩”的臉色,長春子只看了一眼,便覺得麻煩的很,同時也察覺到自己似乎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一般,看了葭葭一眼,口中道:“柳真人老毛病犯了,我去瞅瞅去,先走了。”
長春子倒是離開的極快,徒留下葭葭站在原地,似乎有些茫然。
“玄靈,你說師尊是不是對我用了入夢?”不知所措之時,葭葭本能的喚起了玄靈。
玄靈輕哼了一聲:“明擺著的事情,還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