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真皺了皺眉,看向其中唯一的一位女修,不得不說,她面上竟也是一副相同的怔忪模樣,似是也不曾回過神來,這著實有些出乎李忘真的意料之外了。
在他的印象中,不管是先時的交手還是打聽到的關於她的事蹟,不得不否認,這是一個極厲害的女修,甚至在女修中也算獨一份的存在。得了他這個評價的人可不多,這世間兩隻手都能數得過來。可眼下,這個先時表現搶眼,得了他極高評價的女修卻以一副呆傻的模樣站在原地。似是一副完全被矇在鼓裡的模樣,一點都不曾意識到周圍的真假?這可不像一個聲名赫赫的女修所會做出的事情,難不成她不過自作聰明罷了,實際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蠢人?
李忘真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不得不說,對於葭葭這樣的表現,他是極不滿意的。顧朗、莫問、魏探、鍾步歸這四人會有所察覺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這個姓連的女修竟然絲毫不覺,難道這不過是個看似聰明,實則蠢笨之人?他有些搞不懂了。
“這是怎麼回事?”歡喜正吃的歡呢,冷不防周圍一切消失了,自己哪是處在什麼園子中大吃大喝,一切都是假的麼?
“從我們去找李真人的那一刻已經步入了幻術之中,什麼試心園,什麼族長皆是幻象。”鍾步歸低低嘆了一聲,妄他們在幻術中掙扎不堪,豈料這幻術的起止遠比他們想象的更要厲害。
段氏一族當真如此厲害?是也不是。段氏一族並不厲害,否則也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其實細細說來,將他們困在幻術之中的,不過是心中的執念、害怕這等負面的情緒罷了,他們只是被自己困在了幻術之中。
在掙扎之時要想通或許有些難度,但一旦明白過來,這幻術遍沒有那般可怕了。眾人也這才明白過來,歡喜更是連連感慨:“好生厲害!”
“沒有幾分手段,又怎麼可能將你帶到蜀山來。”鍾步歸看了眼這面容憨厚的女修,不得不說這個女修在修士之中也算個異類,若放到尋常,能不能活過練氣期還是問題,但偏偏在崑崙,她不但修至了金丹,如今更是有了不小的成就。
鍾步歸只覺有些啼笑皆非,目光落到似乎恢復了淡然之色的葭葭身上。不得不說,這個之前總會給人帶以驚喜的女修此次的表現並不好。
或許不止是不好了,完全可以說差強人意了。
不但絲毫察覺不出其中幻術的真假,反而那副發狠的樣子,這倒似那等心境不達的築基、金丹小修士,沒有半點高階修士的模樣。
雖是幻術,她其實並未受到任何傷,可看她形容,卻仍有種說不出的倦意和疲乏感。
鍾步歸搖了搖頭,頭一回對這個口碑俱佳的女修生出不過爾爾之感。
不過再如何不過爾爾,顧朗卻緊張的緊,他雖並未看到葭葭在其中的表現,但看她神色疲倦,精神不濟的樣子,似是也有些擔憂,正低頭問著什麼。
葭葭卻是笑了笑,明顯是不想提及裡頭髮生的事情,打了個哈哈就此揭過。
顧朗豈會看不出她有所隱瞞,只是葭葭不願細說,他也不好再多問了,只好暫且不提。
親身感受了一番幻術的厲害,說來他們來此的目的本也是為了歡喜,如今歡喜既然已經救出來了,他們自然該告辭了,這般想著,莫問便開口向李忘真辭行,李忘真也明白其中的關節,並未挽留,只是點了點頭,允了,還不忘說上兩句官話:“往後崑崙蜀山也該多走動走動才是,這樣才不枉我崑崙、蜀山兩派多年的交情。”
“這是自然。”莫問連忙回禮。
李忘真輕笑了兩聲,目光一轉,轉到了一旁的鐘步歸身上,忽地輕哂起來:“下一回邀請諸位來我蜀山,恐怕就是我蜀山宗派大事之際,屆時諸位要萬萬給我李某人一個面子,盡數出席才是。”
宗派大事?崑崙眾人愣了一愣,看了眼一旁神色自若的鐘步歸這才恍然大悟,什麼樣的才叫蜀山宗派大事?掌門登位算不算?李忘真話裡話外的意思分明就是此事,想了一想,莫問連忙上前行禮:“蜀山宗派大事,我崑崙自是要前來觀禮,我兩派自是永結交好!”
鍾步歸帶人一路將他們一行人送出了蜀山,這才回來向李忘真覆命。
“師祖,我已送他們離開了。”鍾步歸上前行禮。
“嗯。”李忘真點了點頭,看了眼鍾步歸,微微頷首,“你表現的不錯。顧朗有瞳術,對上幻術自然有幾分天敵的意味,自然要比你們容易的多,莫問也不錯,魏探心思重,恐怕也不是善類。”
鍾步歸點頭算是回應,而後便見李忘真皺了皺眉,話題一轉,轉到了另一人身上:“那個女修呢,你怎麼看?”
“連葭葭?”鍾步歸自是也發覺出了葭葭的不妥來,只是有些時候,話卻不能說的那般直白,說話間為自己留有三分餘地,這才是高位者應該明白的事情。
是以,鍾步歸想了想,道:“她似乎精神不是很好。許是前一戰太過勞累,又因著之前歡喜的事情擔憂過度,是故……”
話未說完,李忘真便搖了搖頭,道:“這不是理由。修士對戰,鬥法之間,誰會去管精神好不好這等渾事?”
“你那等打太極的話也不用對我說了,留著以後對付梅七鶴等人吧!”李忘真撇了他一眼,雖是將鍾步歸訓斥了一頓,眼中卻並無任何不滿,只頓了頓,又道,“她的表現簡直可以用極差來形容,可以說這表現的,我蜀山隨便揪出一個金丹修士說不定都比她更好。先時跟我鬥法之時倒是瞧著聰明,你呢?怎麼說,她怎麼也跟著顧朗與你打過不少交道了吧!”
“她與我打交道之時,雖說不得不承認,但是卻是少有的幾位從未吃過虧的修士,是故今日的表現步歸也不是很明白。”鍾步歸這才說了實話,今日的表現,葭葭當真可以用極差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