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七說到底也不過出竅後期的修為,比起葭葭與薄情歡的修為那可謂一個大境界之間的鴻溝。
薄情歡皺了皺眉:再這樣下去,葭葭還未受傷,恐怕陳七就要死了。這般一想,薄情歡將手壓上了琴絃,那擾人的琴聲立刻停了下來。
而那頭察覺到琴聲消失不見了的葭葭,立刻想也不想,一劍化清影,人隨劍走,不多時,薄情歡便已落入了無鋒劍的包圍之下,劍勢成域,疏而不漏,藉助自身空間靈根極快的特點,她雖不是那等專修一把劍的劍修,卻也著實將這一柄無鋒劍使得端妙無方。
薄情歡挑了挑眉,似是有些訝異於葭葭的表現:這般主動的進攻之態,若非清楚的知道她不過藏神初期,他都要誤認為她對自己有著絕高的境界壓制了。傳聞崑崙女修連葭葭為人謹慎,擅守防人,看來傳言並不可信啊!不過也是,據他得到的訊息,為法衣影響之下,居然還能順利進階藏神,此女豈是池中之物?
薄情歡心中想著事情,手下難免有所疲軟,而對面的葭葭也沒有半點給他面子的意思,一旦疲軟,當頭就上,配合著手心之處的紫色電芒,竟讓人分不清她究竟不過是虛晃一招,還是當真準備落下補天劫手。她虛晃一招,薄情歡卻不得不全身應對。
轉眼十多招過去,她這般強勢的作風之下,薄情歡處處受制,她還有陳七在手,一時之間竟不能傷她分毫。
“你倒是個人物!”葭葭愣了一愣,便聽薄情歡突然開口了,眼中帶了幾分難言的冷意,周圍瞬間暴起的靈力波動讓葭葭大驚之下連忙向後退去,這般強烈的壓她一頭的威勢,葭葭皺了皺眉:“你隱藏了修為,至少已在藏神中期了。”
“呵呵!”薄情歡冷笑了兩聲,伸手覆上琴絃,今日他勢在必得,定要生擒此女!
“嗖嗖”兩聲,葭葭只見那古琴之上兩根琴絃瞬間脫離了古琴之後向她襲來,葭葭慌忙後退,想要躲過,那琴聲之下,琴域卻已如潮水一般,以薄情歡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琴域之下,葭葭只覺足底一僵,竟是發現自己半點都動彈不得。
眼看那兩根琴絃已近在咫尺,葭葭渾身一個激靈,這種感覺太過熟悉,實在想不到“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退去,退去之後的葭葭正面對上了那兩根琴絃,來不及躲避之下,重重的捱了一擊。
薄情歡眼見著葭葭倒了下去。斷神琴下一記中擊,直創元神。即便葭葭藏神初期的體質非常人所能比擬,即便元神不傷,也會陷入沉睡。
薄情歡一手壓停了手中的斷神琴,疾行數步上前檢視。
卻見葭葭倒在地上,雙目緊閉,似是徹底陷入了昏迷之中,這才輕舒一口氣,微微側身看向身後不遠處的陳七,語氣中不無諷刺:“你倒是情深意重。幾次三番手軟。若非你手軟,當年她修為低時不下重手,她能活到現在?”
陳七臉色發白:“她已入藏神,我不過出竅後期,自是比不過她的。”
“生死相關的打鬥就在分毫之間,你方才走神是什麼意思?是嫌命太長了麼?”
陳七動了動唇,終究還是臉色發白,敗下陣來:“是,我知道錯了。”
“哼!”薄情歡冷哼一聲,伸手準備將地上昏迷不醒的葭葭抓起來,卻在方才觸及到她衣領的瞬間,右手猛地一記刺痛,而後便見葭葭就地打了個滾,向後躍去,薄情歡反應也是極快,未受傷的左手當下一撥琴絃,琴域之下,萬物動彈不得。
見制住了葭葭,讓她無法動彈,薄情歡這才看向自己的右手,補天劫手貼身一擊之下,已有幾分被轟焦了的跡象,即便未傷及筋骨,這皮肉之傷卻在所難免了,如此一想,雙目不由現出幾分厲色瞪向葭葭。
“果真是小瞧你了,如此狡詐,完全不似令師尊、師兄那般與人硬碰硬的功夫。”
葭葭抽了抽嘴角,或許不應該說是葭葭,應該說“他”。
先時一擊之下,“他”眼看避之不及,本能的退了下去,將身體交由葭葭本人掌控,而那頭的葭葭也沒讓“他”“失望”,對上了那一擊,雖說淬體之下,體質尚可,不至於傷及元神,卻也不知是重傷還是受驚所致,竟讓自己的元神陷入了沉睡。沒想到這個死丫頭那麼弱,“他”不得已只得出來應對薄情歡,暗罵了兩句“連葭葭這個弱修”,“他”原本是想著重傷一下薄情歡逃脫的,奈何還是棋差一招,薄情歡雙手皆能控住那把琴,琴域之下,當場就將“他”控住住了。
如今為“他”一傷之下,薄情歡目中冷意更甚:“我原本倒是不想傷你的,但你這般狡猾之下,看來不將你弄個重傷或者弄殘是帶不回去了。我雖不知曉你用了什麼方法從斷神琴之下醒來的,但是如此狡猾,不制住你的琵琶骨,恐怕請不動你了。”
聞言便是“他”也不由得冒出了兩行冷汗:兩方差距太大,眼下他著實想不到什麼脫身的辦法。“他”雖然在連葭葭面前口出狂言,不懼少辛,但如今這等修為對上少辛,簡直就是找死。如此一想,心中更是後怕:活丹爐雖好,但若賠上自己便不合算了。
眼見薄情歡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忍不住哈哈了兩句:“哈哈哈,薄前輩,有話好說,我聽話便是,你先放了我吧,保證不跑了!”
在輪迴法衣上游走了幾萬年,還是頭一回讓“他”生出了幾分警醒感。
“呵呵!”薄情歡冷笑,根本不耐煩搭理“他”,正要伸手抓向他的一瞬間,只聽“嗖嗖”兩聲,兩柄無形的劍氣穿橫而來,周圍驀然出現的一排排排列整齊的無形長劍微微發出輕微的爭鳴聲。
劍冢劍域突然而至之下,也為他們爭取了片刻的時間。
見此狀況,哪還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渾身一僵,下一刻只覺葭葭的身體被人抱了起來,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強忍住想要吐的衝動,“他”轉過了頭去,正對上了顧朗那張英挺的臉。
顧朗手上兩張潛行符瞬間甩出,周圍景象急轉,一陣頭昏眼花之後,人便已處在滿山的桐樹之下了。
眼見行出了百里,顧朗輕舒了一口氣,將“他”放了下來,看了看四周,似是沒看到“他”古怪的臉色一般,伸手探了探“他”的脈:“總算安全了。”
待到顧朗一放手,“他”本能的後退了幾步:若非顧朗是為救“他”將他抱了起來,不然他早動手殺人了:開什麼玩笑,他可是百分百的純爺們,好歹曾經一呼百應的人物,不知引了多少女修芳心的人,如今被個男修抱了一下,雖說抱的不是他的身體,但如今,真正感受到的又不是連葭葭那個元神都沉睡了的弱修,是他好不?。一思及此,他又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站到顧朗幾步開外,確定不會跟他有任何身體接觸之後,“他”才輕舒了一口氣,問道:“顧朗,你怎麼在這裡出現?”
“接到訊息我就趕來了。”顧朗看了“他”一眼,素日裡扳著的一張臉緩和了不少,“你沒事吧?怎的一個人對上了薄情歡他們?”
“我那是不知道。誰知道黃石千與薄情歡他們有勾結啊,不然區區一個黃石千還不夠我塞牙縫的。”“他”說著,不由自主的抬手握了握拳,好在黃石千身價不低,這一回雖說遇了險,卻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