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真人。”對面那修士愣了一愣,隨即彎腰行了一禮。
葭葭反應過來,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只是心中難免有些複雜。
眼前的修士名喚許天翼,想當年,她初入藏劍峰,便看到了這位“笑面虎”一般的修士,時他背靠許峰,正是藏劍峰之上說得上名頭的修二代,只是後來許峰汲汲於名利犯下了事頭,這位“笑面虎”也在師尊的庇護下留了下來,自此以後,便極少出現於人前。
“連真人可是有事?”許天翼看了看葭葭,而後思及她陣法師的身份,不由出聲詢問道。
一個陣法師,沒有事情會跑到煉丹的地方來?
葭葭輕舒了一口氣,嘆道:“我想尋個煉丹師,幫我練些丹藥。”
許天翼愣了一愣,隨即看了過來:“我就是,如今我是五品煉丹師,雖說不怎麼樣,但一些低階的丹藥還是無礙的。”
葭葭當下便道:“好極!那你可能替我練一些丹藥?”
許天翼點了點頭,待得葭葭說出需要的幾味丹藥之後,不由狐疑的看了眼葭葭:“恕我直言,這些丹藥宗務殿便有,你何必還要跑到這裡來煉丹呢?”
葭葭自是不好說出被寧素滲到了的事,只道想要看看煉丹。
這話一出口,許天翼便抬眼看了她一眼,雖說並未說什麼,但那眼神已讓葭葭分明看出了幾分懷疑和不信任。
大抵在許天翼看來,便是葭葭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連真人實是不必如此小心,便是有人動了手腳的丹藥,以連真人的修為,也不能將您怎麼樣。”許天翼說罷,便接過葭葭手中的儲物袋,開門入屋,祭出一隻紫色小鼎,許天翼當真沒有避諱葭葭,用她所提供的靈植開始練起丹來。
葭葭所需的丹藥品級並不高,許天翼倒也不甚在意被人瞧了去。
到底已是五品的煉丹師,成丹率很是不錯,葭葭湊過腦袋,稍稍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站在一旁負著手等著。
許天翼的動作很快,幾爐丹藥駕輕就熟,不過半日的光景,便練完了最後一爐。
葭葭接過這些丹藥道謝,而後問道:“不知這報酬怎麼算。”
許天翼垂下眼瞼,沉默了片刻,還是開口道:“一百二十一塊中品靈石,七十三塊下品靈石,二十三顆靈珠。”
聽到如此詳細的報價,便連葭葭也不由一愣。
看著葭葭愣神的模樣,許天翼理了理衣服的下襬,又道:“我並未多算你的,確實要那麼多,宗務殿的規定。”
這話一出,便連葭葭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愣神倒不是因為許天翼報價,而是因著這價報的委實太過細緻,甚至到了不差分毫的地步,很少會有人這般一顆靈珠都爭上一爭的,尤其許天翼還是個出竅初期的修士。
這般一想,葭葭便乾咳了一聲,遞了一把靈石過去:“我這裡有一百二十二塊中品靈石,多謝了。”
葭葭說罷,拿過丹藥,轉身便欲離開,卻聽到身後的許天翼突然出聲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太過錙銖必較了?”
葭葭連忙道:“並非如此,交易之事,錢貨兩清,本當如此。只是我懶得找了。”
“是麼?”許天翼笑了笑,看了葭葭一眼,“當年我亦如你一樣,只是如今,不比當年那般隨性了。”
不知為何,葭葭聞言,心有不悅:“許天翼,我師尊為人,全派皆知。他既說了要照拂你,難道還有什麼人短了你的月俸不成?若當真如此,不妨告訴我,我自會上報。”
許天翼豈會聽不出葭葭聲音中的不悅,聞言不由一笑:“並非如此,只是感慨罷了。門派不短我什麼,只是自祖父故去之後,我便要獨自承擔起來了,自也明白靈石的好處了。”
“誰人不是呢?”葭葭只覺得許天翼有些奇怪,“難道你如今才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