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十日之期便過,顧朗面壁之處等閒之人無法靠近,不管是何人前來都是如此,葭葭走了一趟雖說並未見到顧朗,卻也自有心安。
除此之外,又與師尊說了一番自己的任務,得了一句“萬事小心”之後,便正式啟程了。
啟程那一日,她出門極早,在自己的木屋外頭佈下了防護法陣,便向雲橋走去。
因著時日正早,一路上幾乎看不到人,直至走到雲橋邊,才見雲橋邊的地上半躺著一人,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看到那人之時,葭葭也是不由一愣:“諸星元,你怎麼在這裡?”
“顧朗面壁,首座有事,怎的說也是頭一回擔當如此大任,我總是要送送你的。”諸星元說著,已經有氣無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這副模樣,葭葭並不陌生,一貫如此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
雖這話語氣聽起來似是渾不在意的樣子,葭葭還是心中一暖,有人表面一副可親之態,行的卻是背後捅刀之事,有人表面看上去玩世不恭,行的卻是俠義之事。想到這裡,葭葭便連自己也多了幾分難得的認真:“多謝,你的送別之情我銘記在心,我會小心的。”
“好了好了,廢話不要多說了。”諸星元擺了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你也不過是先行一步,我等待到六藝龍門會正式開始之時應當也會來的,只離去之前,叮囑你幾聲。”
“好,你說吧!”葭葭笑看著他。
諸星元乾咳一聲,揹負雙手倒是很有那麼幾分高手模樣:“六藝龍門會每六甲子一次,也就是說三百六十年一回,對於絕大多數修士來說,可能窮其一生也未必能碰到一回,是以雖是六藝旁道切磋交流之會,實則甚至某些時候比起誅仙鬥法更是重要。”
修行的修士,大多數窮盡一生都只在煉氣築基徘徊,能突破到金丹的已是不錯的資質,進入元嬰的更是少數,金丹者壽元五百年,是以諸星元這話可謂說的並不誇張,而是事實。
三百六十年一回的時間跨度足以讓六藝龍門會變得重要非凡。
其次六藝之術,雖說修行主道的修為實力是最重要的,但是六藝之術卻從來不是什麼歪門邪道,煉丹、佈陣、符籙、咒法、馭獸、煉器每一樣都與修士修行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沒有誰人能說他不重要。
這也同樣是門派實力的一個展現。
“其實這次會派你前往也不是沒有緣由的,除卻年齡上太過年輕,恐怕閱歷不足之外,不管是修為實力還是佈陣手法,你都可堪稱天下一流。”諸星元看了她一眼,語氣中有些肅穆,“但是這一回,你定要當真拿出些真本事來,我崑崙這些年樹大招風,千秋鼎盛,自也收了不少好的苗子,你以為蜀山、東海、魔道就這般放任下去不管?必然不會,否則那一個門派也要到頭了,這一回,恐怕他們也早有準備。”
葭葭在接到任務之時,不是沒有考慮過,自也知道自己這回要拿出幾分真材實料來,但聽諸星元這麼一說,整個人也為之一震,恐怕僅僅拿出幾分手段是不足以懾眾的。
她從未擔當過如此大任,三百六十年一回六藝龍門會的重擔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在此之前,她只是做一個聽命之人罷了,而從未想過要做一個決策者。雖然沒有明言,但這隻要稍微有些腦筋的人都看得出來,所謂的六藝龍門會先行,便可以算是這一回崑崙六藝龍門會的負責人了。
眼看葭葭臉上神色變幻莫測,諸星元便知道她是聽懂了,神色也很有幾分慰藉,嘆了一聲,卻也笑了起來:“你也莫用太過擔心,其實此事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也算好事,此事你若辦好了,便能真正在崑崙站穩腳了。我告訴你,做一個聞名天下的修士不難,但是在聞名天下的同時,又要當真有一開口可斷神州風雲之能便是真正的困難了。這條路,古往今來無數為人稱道的天才修士都無法做好,甚至功敗垂成。眼下是一個時機,你若在崑崙高層站穩了腳,才有真正的權利。”
葭葭聞言,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朝他抬手一禮,轉身離開。
這一席話,葭葭心中如何想的,也只她自己知道罷了,但是有一人,卻是感觸頗深。
“諸星元說得好。”“他”難得的沒有出口諷刺他人,葭葭倒是有幾分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