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葭自是無有不允,啟動了傳送陣,黑暗白晝不過一線之間,再睜眼時,已是一片晴光大好。適應了一段時間黑暗的眼睛被這刺眼的陽光照的有些睜不開眼,眨了會兒眼,方才習慣了過來,掐指一算,自己進入太阿峰暗室也不過一個時辰而已,卻讓她生出了時光晝夜而變之感。
適應了外景,果不其然,諸星元與那梵天並不在此處。就算梵天未認出諸星元來,那二人對上手,葭葭可以肯定的是有九成的機率,諸星元是輸定了。
“師尊,怎麼辦?”
秦雅早就蹙緊了眉間:這個問題,自葭葭告知他諸星元在裡頭他便想到了,只是這太阿峰暗室的進出之法太過怪異,就算葭葭與秦雅再次進入其中,也不可能遇得到諸星元與梵天,如何阻止?
音訊傳送不入,完全就是聽天由命的,這雖是祖師爺們當年建立的初衷,課此時卻成了可怕的催命符,怎麼辦?
見秦雅濃眉緊皺,葭葭,想了想,原本不欲說話,課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師尊,梵天,師祖,她是不是與您有過什麼過節,交情?若是她將諸星元當成了師尊,會不會有危險?”
卻聽秦雅長嘆了一聲,搖了搖頭,緊皺的眉頭不見任何紓解:“一百五十年前,為師取走了她一早看上,卻並未的手的劍心石,當年為師不過金丹修為,梵天卻早已步入了藏神,她若想要殺人奪寶自是可以的。”
雖說崑崙一再強調門派弟子間恪守同門之誼,不能對同門下手,否則便是犯了崑崙的門派大祭。但是不是任何人都會遵守的,梵天這等看不出正邪、又不甚熟悉的修士亦是如此。
他看的出來,當年他取走劍心石,梵天原本想要殺了他的,但不知為何,卻突然改變了主意,與他定下百年之約,而在這百年中,他亦無意間參悟了劍心石,自此劍道跟上一層。
梵天一回來,他便想到了那顆劍心石,原本是準備自己與梵天交涉的,可最後卻也不知為何,梵天並未出聲討要,雖她口口聲聲,理由良多,句句看似道理迢迢不能拒絕,可是,他秦雅自是沒有這般容易相信的。
目中閃過一絲不明的光澤:雖說一開始不明白,但慢慢的,大抵也清楚了是怎麼回事,更是抗拒。今日會來這太阿峰暗室,還是被梵天那一句嬌嗔“你若不來,我便天天纏著你”給嚇怕的。
想他秦雅自小到這個年紀,還是頭一回這般懼怕過。
在裡頭碰到葭葭自是好事,可於諸星元來說就不盡然。這猴子似的整日裡掉在上頭的諸星元可是決計不能出事的,崑崙的智囊團若是出了事,那該當如何是好。
但是即便如此,他與葭葭也不過只能在外頭乾瞪眼,什麼都做不了:進不去,空有一身修為也是無法的。
而且就算在裡頭出了事,就算是想將這筆賬算到梵天頭上也是不能的,只能說,在太阿峰暗室裡頭受傷,那也是活該,這句百年前修士的口頭禪對此做出了最好的見證。
二人正一籌莫展間,一道傳訊符自藏劍峰的方向飄了過來,葭葭伸手接過,卻聽莫問的聲音自裡頭傳來:“葭葭,諸星元可是與你在一道,我尋他有事!”
葭葭聞言苦笑,看了眼搖頭苦笑的師尊,低低出聲道:“諸星元進了太阿峰暗室,可能與梵天師祖對戰。”
一道傳訊符傳了出去,卻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便見莫問身後帶著兩人匆匆趕來了,向秦雅見禮過後,莫問便是滿臉急切之色的看了過來:“他與梵天,樊師祖在裡頭?”
葭葭點了點頭,莫問臉色有些難看,秦雅也在這裡,說明此事定然是真的了。
身後那兩個葭葭並不認識的修士之中,其中一人似是極為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看看她,看看莫問,看看秦雅,又看看太阿峰暗室,一臉受了驚嚇模樣的哆哆嗦嗦的指向一旁的太阿峰暗室:“莫,莫真人,您帶我二人前來,不會是要……”
話還未說完,另外一個雖強作鎮定,可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他的修士顫悠悠的接過了話頭:“拆了這裡?”
莫問低頭遲疑了片刻,可他這片刻的遲疑卻已被那兩個修士理解成了預設,當下便哭喪著臉跳將了起來:“莫,莫真人,您放過我們吧!我公叔家雖說擅長機關造地之術,可是這太阿峰暗室,卻是我等做不了的啊!”
“這個當年可是有九品機關師所制,我二人可才不過區區四品啊!”
“就算我二人拆了這太阿峰暗室,上頭怪罪下來,您擔著麼?”
“我們做不了做不了……”
“……”
滿場盡是那兩個修士哭訴的聲音,秦雅蹙了蹙眉,亦又幾分不滿的朝莫問搖了搖頭:“你一貫是個知事的,怎的這回竟行出了這等荒唐事?放他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