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也算是生孩子的老手了,可是生二月和阿留的時候,從未像現在這麼煎熬。
從蘇洛懷孕開始,宮內的一切都是準備好的。
眼下她一發動,接生嬤嬤和一干的人員,迅速都到了崇德殿偏殿。
居然是在這邊生產。
還是陛下的意思。
宮內的宮女內侍們紛紛想:回頭要是被那些個老古董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又鬧出什麼事情來。
不過眼下也沒時間想那麼多。
因為皇后娘娘的狀況不太好。
雖說是偏殿,其實距離主殿還是有一定的距離。
但蘇洛也不敢大聲叫。
衛殊眼下本來狀況就不好,若是自己再要死要活的,豈不是更讓他心焦?
可肚子裡的兩個孩子不肯放過她的。
兩人似乎在爭奪主動權,都想要爭著先出來,蘇洛感覺自己的肚子都要爆炸了。
劇烈的痛,宛若身體要被劈開一般。
衛殊恨不得能去守在蘇洛的床邊,但是太醫正說什麼都不肯讓他挪動。
窗外電閃雷鳴,天空像是被撕開了一條大大的口子,將冰冷的銀河水傾瀉到人間。
暴雨砸在屋頂上,噼裡啪啦,彷彿連厚厚的琉璃瓦都抵擋不住這樣的衝擊,要被砸破。
一道道白色的閃電,宛若游龍一樣,在暗沉沉的天空不斷的遊走,轟隆隆的雷聲,宛若要將世間一切的生機都狠狠的砸裂。
穩婆在一旁加油鼓勁:“皇后娘娘,您加把油啊!”
“現在還沒有看到孩子的頭呢,羊水流了這麼多,您再不加把勁,孩子就危險了!”
若是腹中的羊水都流乾了,孩子長期在沒有羊水的肚子裡待久了,很容易胎死腹中。
穩婆經驗老到,從前見過不少這樣的情況。
蘇洛已經很用力了。
她覺得她連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
按理說,腹中是雙生子,應該個頭比較小,好生才對,也不知為何會這樣。
而崇德殿正殿後,衛殊靠在軟枕上,聽著外面劇烈的風雨之聲。
細細聽去,這雨聲之中似乎還夾雜著蘇洛的嘶喊。
他有些後悔,剛才應該就讓蘇洛在這後殿生產。
管它吉不吉利,至少這樣隔得近。
可眼下也不能挪動了。
太醫正勸慰道:“陛下,您不要太焦急,皇后娘娘這是第三胎了,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您還是抓緊時間休息休息,等您一覺醒來,便能看到小皇子了!”
衛殊眼下的身體,實在不適合熬著。
男人艱難的搖搖頭,看了福公公一眼。
福公公跟隨他多年,心領神會,很快回道:“老奴已經派人去請了,想必陛下要見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約莫半個時辰後,衛殊要見的人都重新回到了崇德殿外。
風大雨大,他們個個都形容狼狽。
可眼下也顧不得整理,匆匆入了後殿,見到了靠在床上躺著,面色慘白的衛殊,還有在一旁正襟危坐,雙手緊緊澆在一起的太子殿下。
眾臣齊齊跪拜。
齊國公,懷遠侯,福王,戶部尚書沈叢,吏部尚書,兵部尚書,歐陽丞相……
都是素日裡衛殊極為倚重,也是在朝中舉足輕重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