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趕緊迎了上去。
剛走到偏殿門口,便見那披著白色狐裘的人已經到了走廊的那一頭。
已經是陽春三月,可他的穿著打扮跟隆冬的時候也沒什麼不同,饒是穿的如此厚,他的臉上依然是慘白一片,看不到什麼血色。
他拿帕子捂住唇,低低的咳嗽著,另外一隻手上,卻有一支開的正好的桃花。
見到蘇洛,他將那帕子收進衣袖中,朝著她盈盈一笑。
“路過御花園的時候,看桃花開得正好,便給你折了一枝!”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將手中那根桃花枝遞給蘇洛。
蘇洛接過後細細一看,這桃花有一半是開的,還有一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她湊到鼻端深深吸口氣,也彎了嘴角:“很香!”
“桃花開的這麼好,看樣子今年也能結不少桃子!”
御花園有一片桃花林,是隻開花不怎麼結果的。
蘇洛是個實用派,前幾年又種了些會結大水蜜桃的桃樹,這些便是那桃樹上的花枝。
衛殊嗯了一聲,語氣慢騰騰:“阿留愛吃,等到今年,他就能自己啃了。”
去年桃子成熟的時候,阿留不過四個月大,見到二月吃桃子,他手舞足蹈的,二月便給他舔了舔。
阿留高興的手舞足蹈。
不過嬤嬤說了,這麼小的孩子,還不能吃桃子,所以他也只能舔幾口過過癮。
但今年桃子熟時,他就有一歲多,到時候能自己啃桃子吃了。
正說著話,就聽得嬤嬤牽著阿留出來透氣,阿留看到蘇洛手中的桃花枝,咿咿呀呀的開口:“要,要!”
他再有幾天就滿週歲了,現在已經會說一些簡單的詞。
比如父親,母親。
還有要,要,吃,吃,玩,玩。
這樣的詞彙。
蘇洛將手裡的桃花枝遞給他,阿留拿著當劍舞,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嬤嬤知道帝后有話說,牽著阿留往別處去了。
蘇洛見衛殊的神情並無異樣,一時之間倒也不好開口。
來報信的人只說,陛下在朝堂之上親手殺了個御史,捏斷了喉管,至於來龍去脈,還沒搞得太清楚。
畢竟,蘇洛沒有讓人監視衛殊,今日也是下面的奴才為了皇后避雷,才來討巧賣乖。
朝政議事,能入崇德殿的奴才少之又少,對於具體是個什麼情況,下面的人也不清楚。
衛殊輕輕笑了笑,道:“你聽說了?”
蘇洛點頭:“大概知道了點!”
她握著衛殊的手,眸中閃過心疼:“你的手,疼不疼?這種事情,為何不讓下面的人動手,要自己來,太醫正不是說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武嗎?”
衛殊眸子裡的笑意更濃。
真好啊!
她不是關心為什麼要殺人,而是關心自己的身體會不會受影響。
她,在護短呢!
蘇洛的確是覺得,衛殊既然動了手,那必然是有必須要殺的理由。
她不管那張御史如何,她的眼界就這麼小,她只希望自己心愛之人平安。
衛殊抬手揉了揉她的頭:“讓下面的人動手,不如我自己動手來得震懾。這些人就跟蒼蠅一樣,總是嗡嗡嗡,太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