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侍衛帶了兩個人過來。
一個是身材肥碩,長了一對吊稍眼一看就十分兇悍的中年婦人,另外則是一個穿著破舊,畏畏縮縮,低著頭不敢跟眾人對視的四十來歲左右的漢子。
兩人被帶至場中,憐兒只瞧了一眼,就迅速的低下頭,恨不得能將自己深深埋進土裡。
可那中年婦人眼尖,一下就瞧見了她,立馬用破鑼嗓子吼了一聲:“小賤人,我總算是找到你了!”
“小賤蹄子,膽子倒是不小,居然還敢跑,看老孃我怎麼收拾你……”
她嘴上不乾不淨的咒罵著,江瑩瑩一個眼神過去。
那婦人見她衣著華貴,神情清冷,如懸崖雪蓮高不可攀,知道便是此次找她來的貴人,立馬閉嘴,訕訕的低下頭。
江瑩瑩看向憐兒:“這兩個人你認識嗎?”
憐兒低著頭不回話,江嬤嬤將她的下巴捏起來,逼迫她將臉露出來。
江瑩瑩看向吊稍眼婦人:“這個女子,你可認識?”
婦人激動不已:“認識認識,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識啊!這小賤人本來是個小乞丐,得了一身的病,我見她可憐就將她帶回家了,好吃好喝伺候著,還花錢給她治病,沒成想這病好了,這小賤人就跑了!”
“這小浪蹄子沒良心啊,貴人小姐,你可要擦亮眼睛,別被她騙了!”
憐兒的臉色已經不知該如何形容。
婦人上前兩步,就要去扯她的衣袖:“小賤蹄子,我養了你好幾年,你一個大子還沒有回報就跑了,總算讓我找到你了,趕緊跟我回去!”
憐兒身體狠狠一抖,眸中閃過怨毒,尖銳的嗓音如針紮在眾人的耳膜之上。
“我不回去,別說的你有多好心,你雖然收留了我,但是對我動輒打罵,所有的髒活累活都給我幹,你就是想將我養大,然後嫁給你的傻兒子!”
這話一出,眾人一陣唏噓。
朱飈也險些站不穩,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憐兒:“你不是說,你是農家女,之前一直跟父親務農,家中沒有兄弟姐妹嗎?”
憐兒腮幫子咬得緊緊的,此刻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索性閉口不言。
江瑩瑩倒是淡然:“朱三哥哥莫急,稍後就會解開她的身份之謎!”
她說著,瞧了吊稍眼婦人一眼。
那婦人說話就跟大炮仗一樣,噼裡啪啦往外冒:“沒良心的小賤人,當初將你從乞丐堆裡撈出來的時候,我就問過你,要是跟了我走,將來就要嫁給我兒子,你樂意不?你是同意的!”
“在我家幾年,雖然不說雞鴨魚肉,但我也是好吃好喝伺候著,盼著你能為我兒子延續香火。尋常人家,誰不幹活啊,十里八鄉的哪個童養媳在家吃乾飯?”
“我要是真的虐待了你,你倒是讓貴人們查查,你身上有沒有傷,你看看你的手上,有沒有老繭子?”
也不必查了。
朱飈的臉色已經說明一切。
他與這個女人同床共枕多年,哪裡能不知道她身上是什麼光景。
雙手的確算不上細嫩,可老繭卻是沒有的。
身上的面板也光滑。
若真的是那等鄉下糙娘們,也入不了這個侯府世子的眼。
說到底,男人也是一種視覺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