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瞧了那小個子門房一眼,衝青衣遞了個眼神。
青衣落後兩步,給那門房塞了點碎銀子。
別小看任何一個身份低微的人,在某些時候,往往這些人能決定成敗。
門房追加的那一句看似無意,但卻提醒蘇洛,這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江殊跟蘇洛直接去了松鶴堂。
廳內燭火高燃,老夫人一見江殊,便衝他招手:“殊兒,坐到祖母身邊來!”
江殊在老夫人下首坐下,跟平寧郡主平起平坐。
老夫人吩咐李嬤嬤:“快去把燕窩粥端來,宮內的宴會都是做做樣子,哪裡吃得飽,別餓著我乖孫!”
李嬤嬤笑著下去吩咐一聲,馬上就有婢女端上來兩碗燕窩粥。
一碗給江殊,一碗放在蘇洛面前。
雖然知道自己是順帶的,但蘇洛還是起身謝過老夫人。
眼看老夫人關心起江殊沒完沒了的意思,平寧郡主按捺不住,低低清了清嗓子。
老夫人這才想起正事,視線從江殊身上拔出來,落在蘇洛臉上:“我聽平寧說,咱們紙坊的皇商位置,被嘉祥紙坊拿去了,可有此事?”
正低頭喝燕窩粥的江殊猛地抬眸,銳利的視線掃過平寧郡主。
平寧郡主挺直了腰桿,跟自己重複兩遍不要怕。
她近來一直在觀察,發現蘇洛丟了皇商位置後,毫無對策,還要拿自己體幾的錢去填補虧空,若真的被她這樣折騰下去,本來好好的一家紙坊,最後多半要落到關張。
從前倒也不覺得,但上次張管事貪墨,平寧郡主知道紙坊的盈利竟然高的如此離譜,就更加不願意放手。
今日被安綾一攛掇,她終於忍不住,來老太太這裡告狀了!
蘇洛放下碗,微笑著瞧了正襟危坐的平寧郡主一眼,回到:“的確是暫時被拿去了!”
平寧郡主見她這淡定的樣子就來氣:“什麼叫暫時被拿去?這皇商之位一年一變,你若是想再拿回來,至少要等到明年,我聽說最近很多客商都拿著定金單子來退,你居然還給人退了!定金是定金,若是他們不要紙,咱們可以不退,這事就算是鬧到衙門,咱們也佔理!”
蘇洛依然微笑:“是退了定金,但用的都是我的體幾銀子,並沒有動夫君的錢!“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懷遠侯府有錢,也不是被你用來這樣糟踐的!”
蘇洛並不退讓:“我會退定金,自然有我的道理,母親過幾日便能看的明白,現在就算是說,您也不一定信!”
今日宮內的事情,看來還沒傳入國公府內。
平寧郡主見她這樣的態度,更是火氣直竄,她重重的哼了一聲,看向老夫人:“母親,您看看蘇洛,紙坊若是繼續交給她管,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
三夫人將手中茶盞放下:“蘇洛啊,你這樣一直用銀子填窟窿是不成的,得想個辦法解決問題才是,你就算銀子再多,也填不滿無底洞,而且,你現在敗的可是國公府的家業,是世子的紙坊!”
蘇洛笑的鎮定:“三嬸不必擔憂,明日應該便能解決!”
平寧郡主嗤笑一聲,就連老夫人也沉了臉:“母親,您聽聽她說的這是什麼話,皇商位置被奪,紙坊存貨堆滿了整個倉庫,每天除了來退定金之人,紙坊門可羅雀,她竟然大言不慚,說明日便能解決,殊兒,你媳婦口出狂言,你也不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