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將那一簍子針線活收好後,抬頭有些不解和茫然的看著章慶。
章慶性子悶,話少,平日裡只要被這麼一盯,保管面紅耳赤的說不上話,可今日他一反常態,神情十分嚴肅,直接走上前將她頭上的簪子拔下來:“就是這根,你從哪裡來的?”
如花面色一緊。
章慶緊緊盯著她,道:“剛才少夫人盯著你的頭看,想必是留意到了這根簪子。她多半以為這簪子是我送的,我剛才沒有戳破,是給你留了臉面,說,這簪子到底哪裡來的!”
如花被他一兇,眼眶瞬間就紅了個透,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我,我……”
章慶的聲音不小,前面的章喜和如玉聽到動靜,都到了後院,一見這架勢,如玉臉色微變,趕緊跟如花站在一起,目光閃躲又戒備。
章喜則道:“好好的,這是怎麼了?怎麼還把如花弄哭了?”
章喜章慶今年已經二十有二,這如花如玉姐妹則不到十八,差了好幾歲,平日裡兄弟兩對這姐妹兩個都是照顧有加,捨不得說一句重話。
尤其是章慶,因為性子溫和話少,更是沒對如花紅過臉。
如玉的雙手捏拳,身體微微的發抖,看了那簸箕又深深看了如花一眼。
章慶舉起手裡的簪子,將事情前後說了一遍。
章喜一聽,臉色也凝重起來,如玉卻是暗暗鬆口氣,皺眉道:“姐,我不是跟你說過,這簪子你不能留著嗎,你怎麼還是……”
章喜面色嚴肅:“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如花抽抽噎噎的,如玉言辭麻利:“是這樣的,前兩日姐姐在店門口撿到了這根簪子,咱們店也沒旁的女人,其他的夥計也沒聽說有誰丟東西。姐便自己收了起來!”
“我跟姐說過,這簪子最好還是交給章管事,姐說,要死客人來尋,她就拿出來!”如花頓了頓,責備的看了自家姐姐一眼,“想必是覺得這簪子實在好看,姐姐一時沒忍住,就戴在頭上!”
如花低下頭,羞愧的道:“對不起,我就是太喜歡了……”
章慶繃緊的臉色鬆了鬆,看到如玉梨花帶雨的樣子,又覺得自己剛才有點太兇,軟了聲調:“我已經讓人給你打了頭面首飾,過幾日就會送來。我兄弟二人既然要娶你們進門,必然不會虧待你們,會竭盡所能對你們好!”
“這東西是客人落下的,你往後就別戴著了,收在大哥那,若是有客人來尋,好還給人家,別讓人以為咱們貪圖他們的一點小便宜!”
如花趕緊道:“我不是要據為己有的意思,我就是瞧著好看,今日便戴上了,若是別人來尋,我定會拿出來的!”
章喜打圓場:“好了好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往後注意就是!咱們給少夫人當家,一言一行都要謹慎。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這事涉及到店鋪名聲,以後你們姐妹也要仔細一點!”
如玉拉著如花趕緊道:“好,我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
這場小小的風波就這麼過去。
章家兄弟前院還有事,便讓兩姐妹自己在後院待著,好好反省一下今日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