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夕心裡清楚,以蘇洛的聰慧,肯定已經知道自紙坊的事是自己在背後操縱的,就算她不知道,睿王為了挑起戰火,多半也會告訴她!
為了一個婢女,她能殺了公主。
那為了個死去的賬房,她多半也會殺了自己!
然而眼下,她既然讓福王和睿王的人都停止了對自己的小動作,思來想去,就只有一個理由:她對自己有所求。
蘇洛笑了笑:“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其實在紙坊剛出事的時候,我真的很想提刀割下你的腦袋!”
她這話帶著森森的寒氣,白言夕的後脖頸子涼颼颼的,可面上卻一派鎮定之色:“哦,那怎麼沒來呢!”
蘇洛聳聳肩:“我也怕死啊,後面想想,為了個賬房,也不值得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好好的安撫就是了!”
白言夕不耐煩跟她糾纏:“開門見山吧,你想要什麼?”
“我最近託西山子爵收了兩個學生,白相爺應該知道這事吧?”
“我近來很忙,沒有留意這些小事!”
“那您現在知道了,我是為這兩個學生而來!”蘇洛灼灼的目光看著白言夕。
白言夕沉吟少頃,微微眯起眸子:“你該不會是想要我把今科考題告訴你吧,這件事,你想也別想!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說出一個字!”
瞧這生死置之度外的樣子,蘇洛看了都想笑。
裝的跟真的一樣。
她大搖大擺的坐著,還撿起小几上的果脯吃了一塊,輕鬆顯閒適的道:“你放心,白相爺,就算你給我,我也不想要!我找的這兩個是再普通不過的學子,可是我要對他們進行為期一個月的特訓,然後,我要讓他們其中至少一個,考入前十!”
白言夕哈哈大笑:“蘇洛,你是不是出門之前喝了酒,那兩個人是什麼資質,你應該心裡有數吧?眼下距離春闈已經只有半月的時間,你居然大言不慚要讓他們考入前十,是誰給你勇氣說這樣的話!”
“是你不夠了解我,我給他們請了名師,又做了特訓,他們一定可以的。就是因為資質平庸,到時候一鳴驚人的時候,白相爺您才知道我的本事是不是?”蘇洛的笑裡帶著得意和少許的狠厲,“我知道,你一直認為,這些是你擅長的可以掌控的領域,我就偏偏要讓你知道,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厲害!”
白言夕閉了閉眼,沉聲道:“蘇洛,你不覺得你這樣很幼稚,就算他們進了前十又如何呢?”
蘇洛神色涼了下來:“我給自己定了個規矩。若是他們沒進去,那紙坊的事情,我便當做沒發生,不計較!”
她將手伸出,緩緩壓在桌面上,白皙的手指上青筋分明,顯然是用了狠勁:“可若是他們進了前十,那我就要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她語氣裡的憤恨和森冷的意思,讓白言夕打了個寒顫。
這是曾經弄死了自己女兒和雲柔公主的人,他沒辦法不將她的話當真!
蘇洛說完這一句,看著臉色泛白的白言夕,邪魅的笑了笑:“白相爺說謊的技術,還是有待提高,一開始說壓根不關注我的事情,後來又很快知道我選的人資質平庸,難道是白相爺掐指會算?”
“你就祈禱吧,祈禱他們真的如你所盼望的那樣,資質平庸,無法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