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乾脆就承認,那些村民就是殿下帶走的,就是殿下燒的。”
江飛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小公主,您莫不是在開玩笑,您要是這麼做,不就等於送殿下去死嗎?”
就連流雲也驚呆了,莫非自家主子這是要暗戳戳的報這些日子監禁的仇怨嗎?
蘇洛神秘的笑了笑:“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
說著,她將那一疊冊子的其中一本抽出來,翻開一頁指了上去:“你看看這裡,這個婦人供述,說她男人那幾日有些發燒,本不想去的,但想著那三倍的工錢,還是去了!”
她又抽出另外一本翻開,指著上面:“還有這個婦人,說她男人身上起了幾個水泡……”
“還有這一個,說那幾日她男人萎靡不振,沒什麼精神……”
這些鄉下女人不懂得刑訊的規矩,所以說的東西也是亂七八糟,很多不相干的事情都說了。
負責記錄的文書盡職盡責,那些婦人說了什麼,就記錄什麼,幾乎是一字不漏。
江飛撓撓頭,一臉不解:“這些瑣碎的小事,有什麼不對嗎?”
“這些,能成為我們反轉的契機。”蘇洛的眸中閃著狡黠的光芒,壓低聲音說道,“之前殿下昏迷不醒,所以你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瞭解具體狀況,不能擅作決定。”
“實際的情況是,殿下途中離開隊伍,去了山腳下的這個村子,本來是想叫這些村民偽裝一番,好引得山匪上當。卻沒想發現了這些村民中有人感染了天花!他不想引起更大的騷亂,所以將男人們都當場焚燒!”
“而且為了不擾亂軍心,這件事也沒告訴你們!”蘇洛睨了江飛一眼,“他還叮囑你將屍體送回村,順便控制住村子裡的人,自己則連夜快馬加鞭,回城要跟陛下彙報這個情況!”
“卻沒想一回來就遇到了刺客,身受重傷,誘發天花昏迷不醒,這件事的真相也就被壓制下來。至於本來應該守住村民的你,偶然得知殿下接觸的女人染了天花,心急如焚,也不顧殿下的命令,就趕了回來!”
“沒想到殿下已經昏迷了……”
江飛聽得眼睛越來越大。
不得不說,這個法子雖然陰損,可是腦洞很大,若是真的這麼說,還當真能洗白殿下。
江飛舔了舔唇:“還有個問題,殿下當時有過短暫的清醒,給陛下寫了一封信,託齊國公遞進宮,這事怎麼解釋啊?”
蘇洛摸了摸下巴,很不厚道的說:“要不,讓齊國公背鍋?”
江飛……
蘇洛想了想:“或者,殿下寫那封信的時候已經是強弩之末,事情還交代清楚,就暈了過去。他當時以為囑咐了你,你一定會把事情做好,這件事能夠水落石出!”
江飛左思右想了下:“有些勉強,但是殿下當時是重病之時,腦子不清楚,考慮事情不周全也是正常的。”
他越想,越覺得蘇洛的這個法子不錯。
不說能完全洗白,但若真的是因為怕天花擴散而聚在一起焚燒,那就是可以理解的事。而且如此一來,也能解釋為什麼那些婦孺會得天花。
她們的天花根本不是從防範嚴密的桓王府感染的,而是因為她們的男人染了天花。
天花潛伏期最長能有半個月,所以這些婦孺到現在才出現症狀十分合理。
反而是第一天投帳篷,第二天就發熱生病,這一點有些說不過去!
不過……
江飛有些歉然:“不過那些村民,要無端背黑鍋!”
蘇洛咬咬牙:“這只是權宜之計,為的是緩一時之難。你想想,咱們若是這麼應對,那幕後之人是不是會跳出來反駁,會不會放出更多的證據?會不會露出一些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