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皇站了起來,在御書房內來回踱步。
這一點,他也早就想到了。
按照衛璟犯下的這些罪,就算是凌遲處死也不過分。
可他這個身份,也的確是尷尬。
正在猶豫間,小福子探頭探腦的給韓昭打手勢,韓昭去跟他耳語了幾句,很快回來,走到陛下跟前,期期艾艾的說:“陛下,賢妃娘娘又在外面跪著了!”
賢妃從前是端肅皇后身邊的婢女,是當時為了鞏固位置,也為了能堵住朝中那些臣子說皇后善妒的嘴,所以才塞給越皇的。
越皇對她談不上喜歡。
太怯懦了,毫無主見,完全就是皇后的耳目。
可她運氣好啊,臨幸了沒兩次就有了身孕,一舉得男。
孩子被養在皇后的名下,但其實大多數時候還是賢妃自己在教養。
越皇子嗣單薄,賢妃也憑著衛璟一路從答應升到了四妃之一,成了宮裡的老人。
自從端肅皇后死後,越皇好像都沒有跟她單獨見過面,她也不像別的妃子那樣,時不時的會忘越皇身邊湊。
她從來要求的不多。
不過衛璟出事以後,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先是去求太后,被攔住後又在越皇的寢殿正陽宮外跪了兩天兩夜。後來體力不支暈倒,發熱還請了太醫料理。
此刻,越皇聽到她的訊息,皺眉道:“不是說上回跪病了嗎,怎麼又來了?”
韓昭訕訕作答:“她高熱退了,剛剛能下地就過來了!還是婢女扶著過來的!”
越皇將手中茶盞重重一放,怒道:“之前跪在正陽宮外丟人現眼也就算了,現在還跪在御書房外,她難道不知道,後宮女子非召,不能進御書房嗎?”
韓昭舔了舔嘴唇,小心的回答:“老奴剛才也是這麼跟娘娘說的,娘娘說,說,她現在跪在外面,沒有進來!”
越皇一噎。
老實人較起真來真是讓人無語。
“那你去告訴她,她要是再這麼胡來,朕就擼了她的賢妃之位,將她發配到宗廟裡去陪祖宗!”
韓昭的臉色更加古怪,低眉斂目的回答:“剛才賢妃娘娘說,她願意自請成為庶人,去宗廟裡侍奉祖宗,只求能饒了睿王這一次!”
越皇……
從前倒是沒發現,這個賢妃居然還跟自己有點默契!
真是氣死個人。
他本來就因為這件事頭痛不已,想著該怎麼處理,若是現在繼續保留衛璟的睿王之位,倒像是被賢妃威脅了一樣。
對!
在越皇眼裡,賢妃現在的這種行徑就是在威脅!
仗著自己是宮裡的老人,就用這樣的手段逼迫越皇,讓他顏面上過不去!
越皇在御書房內來回踱步,門外,賢妃顫抖的聲音傳了進來:“陛下,求陛下饒了璟兒這一回,求陛下饒他一命!”
越皇眉心沉鬱,斥責道:“目光短淺!”
不愧是個宮女出身,這些年都沒有長進,光知道唯唯諾諾。
眼下是什麼局面,她居然一點都察覺不到,就算是她不來求饒,自己出於兩國邦交,也不能要了衛璟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