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嘴想要回答,烈烈寒風捲過,鑽入他的咽喉。
他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眉眼處暈開一片胭脂色。
蘇洛緊張的幫他順著氣:“怎麼又咳嗽起來了,是不是吹了冷風,還是今夜酒喝多了,咱們快些進去吧!”
她扶著衛殊往屋子內走。
男人唇瓣微啟,無聲的說:“但願,我能陪你到白髮蒼蒼,牙齒掉光!”
除夕夜之後,衛殊病了一場。
過去的一年,他已經儘量遵從醫囑,少勞累,多休息,心境開闊。
但他是一國的陛下,除非做個昏君,要不然事情總是處理不完。勞心勞力的事情太多,身體不惡化已經是萬幸。
除夕夜宮內外的奔波,吃多了酒加上情緒激盪,壓抑良久的身體爆發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直到二月初,他的身體才漸漸好起來,但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咳嗽也比從前加重了。
蘇洛十分憂慮,跟著也瘦了不少。
每每問太醫正,太醫正都說陛下並無大礙,只要好好調理即可。
但是蘇洛的心還是覺得不踏實,恨不得日日守在他身邊,盯著他好好吃飯,好好喝藥,好好睡覺。
這一場大病給衛殊的心也蒙上了一層陰影。
因為太醫正說,他的情況更壞了。
尤其是肺部惡化的更明顯。
本來以為好好養著,能活個十幾年,如今來看,這一切都說不好。
正月十六就要復朝,朝堂歇了大半個月,亂作一團,二月裡復朝之後,衛殊不得不熬夜處理政務。
這一日都快到子時了,書房裡的燈還亮著,衛殊低低的咳嗽時不時的傳來,蘇洛看不下去,推門進去,拽著他的手腕:“陛下,今日便到這裡吧,身體要緊!”
衛殊敲了敲桌上厚厚的奏摺:“你瞧瞧,還有這麼多呢,這些都積壓了大半個月!”
“這是南邊的匪患等著處理……”
“這是榕城莫名其妙死了百來個人,等著批示……”
“這是非法拐賣人口,等著定罪的……”
……
哪一本奏摺,看著都很要緊吶。
他休息一天,那百姓們就要多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