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夏楚頡想問的。
這一套琉璃盞,瞧著格外通透,顏色也十分豔麗,看上去賞心悅目。
聽說皇后是個“俗人”,就喜歡這樣大俗大雅的東西。
反而是那些玉鐲簪子,她不怎麼上心。
這一套琉璃盞一共是十個,取十全十美之意,色澤各有不同,放在一起如彩虹一般絢爛奪目。
著實是好東西。
說是送給二皇子的滿月禮,但明白人都知道,二皇子還這麼小,會玩什麼呀。
這些東西多半都是送給蘇洛的,入了她的眼,在陛下面前隨意提一嘴,哪怕是價值萬金的禮物,也不虧。
柳綿綿拿起其中的一個琉璃盞,指著杯子底部的花紋,問:“世子可知,這是什麼花?”
夏楚頡於這個沒有研究,瞧了一眼後搖搖頭。
柳綿綿又看向掌櫃的。
掌櫃的擦了擦汗:“小人才疏學淺,也是不知!”
“此花名喚玫瑰,是波斯那邊的花朵!”柳綿綿娓娓道來,“這花在波斯語裡,代表的是男女之間熱烈的愛,一般是男子贈送給心愛的女子之物!”
她如此一說,夏楚頡和掌櫃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要死!
帝后情深,這是整個大越人人知道的事。
你一個伯爵世子送禮,居然送一套鑲嵌了玫瑰花的琉璃盞,難道你是藉著這個機會對皇后娘娘暗示點什麼嗎?
夏楚頡神色凜然,對著柳綿綿深深作揖:“多謝姑娘告知,讓夏某免收一災!”
柳綿綿避到一旁,沒有受這全禮,溫聲道:“世子不必如此,皇后娘娘和陛下都是寬容的性子,就算您送了,也不會有大礙。不過是怕有心之人利用,到時候給世子增添麻煩!”
她說話間,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對帝后的熟稔,加上之前說為皇后祈福的話,讓夏楚頡心念動了動。
他問道:“敢問姑娘如何稱呼?姑娘可是跟陛下還有皇后娘娘有淵源?”
掌櫃的眼睛也瞧了過來。
這身份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而且往後這榕城,她也不是呆一天兩天的。
因此她笑了笑,大大方方的回道:“我原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四品女官,皇后娘娘開恩,特許我提前出宮與兄長團聚。這玫瑰花樣,即使當初皇后娘娘教我的。世子稱我柳姑娘即可!”
原來如此!
難怪之前夏楚頡瞧著柳綿綿氣度和做派,與這榕城的閨閣小姐都不同。
原來竟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女官。
他的神情頓時又添了幾分恭敬:“是夏某有眼不識泰山。既然柳姑娘曾經服侍皇后娘娘,那夏某有一個不情之請,請柳姑娘幫忙挑一挑這賀禮,可以嗎?”
她曾是皇后身邊的人,對皇后必然也十分了解。
由她來幫自己選禮物,想必會事半功倍,更能投其所好。
柳綿綿之所以會開口說破,是因為夏楚頡之前在那個攤主騙她的時候直言相幫,二來是她剛才詢問的時候,盡數告知。
她這是投桃報李。
到此也就夠了,也算是替她避了一場災禍。
她該就此停住,不要再就此事有牽扯。
可一想到這些東西是要送給蘇洛和二皇子的,她的心又癢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