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璟眸色一沉。
瘦男死死咬著唇,忍著劇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嘴很硬啊!”蘇洛眸中厲色更甚,她緩緩旋動著那柄鋒利異常的匕首,瘦男的手心被旋出一個血肉模糊的大洞:“現在還是不準備說嗎?還是因為有什麼不得已的人或是事,讓你說不出口?你可是靠手吃飯的人,要你的手,是不是比要你的命還要讓你難過啊?怎麼辦,看到敵人難過,我就覺得特別開心呢!”
瘦男痛的表情扭曲。
疼痛只是一方面,蘇洛的話說中了他心中的恐懼。
他是個殺手,如果手沒了,那他生存的意義又在哪裡?
他有些搖擺,就在這時,衛璟彎腰,握住蘇洛的手腕:“洛洛,把他交給官府吧,相信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你一個姑娘家,這樣濫用私刑,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也不利!”
蘇洛轉頭,看著他清淺一笑:“只要睿王殿下不說,誰又會知道呢,難道京兆尹那幫人,還敢傳我的閒話不成,他們是覺得日子過得太清閒了嗎?”
衛璟被噎的半天說不出話。
短短几天時間不見,眼前這個女人似乎由內到外都變了一個人。
她跋扈的名聲在外,但在自己面前,從來都是鵪鶉一樣言聽計從,恨不得能收起所有的爪子,何曾像現在這樣鋒芒畢露,咄咄逼人。
衛璟眸中有些受傷之色:“洛洛,你變了,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這怨婦的口氣讓蘇洛想笑。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在安靜的巷子口響起:“我家夫人從前是如何,睿王殿下好像很清楚!”
蘇洛循著這道聲音看過去,只見一輛鑲金嵌玉的馬車恰好停下,一隻蒼白而瘦弱的手掀開簾子,露出簾後那一張傾世的容顏。
男人裹著狐裘,許是掀簾帶起了冷風,他捂著唇,壓低聲音一陣陣的咳嗽起來。
喉結很快就漫上一層緋色。
衛璟的眸子微微眯起,像是遇到危險的獵豹,他不疾不徐的開口:“我與洛洛,的確相識已久!”
江殊面色未變,只朝著蘇洛招招手:“玩夠了嗎?再不回家,晚膳就要趕不上了!”
蘇洛笑的格外乖巧:“還是夫君對我最好!”
說著,她便將手中匕首隨手往地上一扔,小鳥一般朝著馬車跑過去。
經過衛璟身邊時,男人低低喚一聲:“洛洛……”
聲音裡帶著五分的驚痛五分的不敢置信,似乎因為蘇洛的變心而深受情傷。
江殊本在斷斷續續的咳嗽,聽到這一句後面色轉寒:“睿王殿下,洛洛是我的妻子,你這樣稱呼極不合適,她天真不知事,望你自重!”
天真不知事……這樣的說話讓衛璟覺得心塞。
可整個鄴城,都找不到比蘇洛更好下手更誘人的肥肉,他巴不得這夫妻兩會因為自己而生出嫌隙,因此並不肯退讓:“我與她未相逢在合適的時機,但我們之間的感情,恐不是江世子能明白的。”
蘇洛本來在歡快的奔向富麗堂皇的馬車,此刻猛地停下腳步,轉身盯著衛璟。
夕陽最後一抹餘光,恰好籠在她的身上,她本穿的明豔,此刻與天際晚霞交相輝映,周身都散出華美的光,襯得她一張臉宛若天神造就一般美。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裡沒有一絲的眷戀:“睿王殿下,以前的事你誤會了。我的心,我的身都屬於我的夫君。他是世上最好看最厲害的男子,我覺得誰都比不了!”
衛璟的臉色瞬間黑沉,如同暴風雨來之前的天空。
他再如何不濟也是個皇子,何曾被這樣對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