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寧郡主後背漫出一陣寒意,卻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露出怯意。
江殊嘴角的弧度冷卻,將視線轉向老夫人:“祖母,祖父曾教導我,事必躬親,眼見為實!若只是聽管事們彙報一二,這紙坊直接交給管事們即可,將來洛兒還要打理國公府,若是不從現在就學起來,往後如何撐得起門戶?我這身體,也不是何時就……”
說罷,他又聲聲劇咳,眼圈兒都咳出一層深粉。
老夫人頓時心疼的紅了眼,打斷他:“閉嘴,別胡說!你如今身體好了不少,一定能長命百歲的。平寧,殊哥兒說的在理,往後這國公府始終是要交給蘇洛打理,從現在開始就要學起來。就準她隨時出入,多找幾個人跟著就是。你素日裡不也是想出門就出門,也沒見你回稟我!”
平寧郡主被老夫人噎的說不出話。
但她更心驚的就是,蘇洛以後要打理國公府這句話。
若國公府真的落到這南蠻子手上,從今以後,自己的澤兒和瑩瑩豈不是要任人宰割。
不,她絕對不允許這樣!
可眼下的形勢,她若是再出聲阻攔,還不知道老夫人會拿什麼話堵自己,指不定要落一個不敬婆母的名聲。
她心內憤恨異常,面上卻堆著笑:“我也是為了國公府的規矩想,若是開了這個口子,兩位弟妹和子侄們恐怕蠢蠢欲動!”
她要將二夫人和三夫人都拖下水!
三夫人早就想說話了,見平寧郡主挑起了話頭,馬上就接話:“母親,這樣的確不合適啊,我和二嫂嫁過來都這麼多年,每月也不過能出去個五次,更別提哥兒姐兒的!”
二夫人卻是笑笑,避開了平寧郡主的視線,沒有開口攙和。
老太太瞪了三夫人一眼:“你又不要管家,成天的往外跑什麼,你上個月說要給我繡個屏風,我到現在都沒看到影子,年紀一大把,還一門心思要往外跑,織哥兒屏姐兒就是被你帶壞的!”
三夫人的表情凝固了。
老太太這心,也偏的太嚴重了。
她還要開口,二夫人拉了她衣袖一把,以扇掩面,低聲道:“少說兩句,不然得連累你屋裡兩個孩子!”
想到一雙兒女,三夫人硬生生的將一肚子話都吞了回去。
怨氣都快把肚皮撐破了。
平寧郡主也好不到哪裡去,但老夫人在場,她也只能極力維持人設:“既然母親都開口,那就這樣吧,若是三個月內,蘇洛你能將紙坊管理好,今後我也不拘束你,若是紙坊虧損,你今後還是得遵守府內規矩!母親,您看這樣可好?”
老夫人沉吟幾息,頷首:“好,就依你!”
她是看在殊哥兒的面子上才同意蘇洛自由出入,給這個便利加上一點條件,也好督促蘇洛奮進,省的她變成脫了韁的野馬。
自己想要的要求達到,蘇洛美滋滋的扶著江殊將往聽雪樓走,也不管身後平寧郡主的目光幾乎要將她的背燒出兩個大洞。
走出眾人視線後,江殊拂開她的手,淡問道:“你剛才把手往我腰上放,是要幹嘛呢?”
蘇洛對著諂媚的笑:“夫君昨夜睡覺勞累,想必腰疼的很,我是想為夫君按摩按摩!”
青衣一臉不解:“小姐,昨晚明明是你坐著,世子躺著,他為什麼要腰疼?”
正巧有婢女路過,聽到主僕兩個這大膽的言論,飛紅了臉,腳下飛快的離開,像是怕汙了耳朵。
蘇洛臭不要臉,笑眯眯的說:“就算是躺著,也有可能傷到腰,等你成婚就懂了!”
她本以為江殊要被她氣走了,卻不料男人轉過臉,眉眼深深,伸手挑起了蘇洛的下巴:“反正都是要被你傷,不如今晚,我在上面,讓你也輕鬆一回?”
蘇洛的臉騰的就紅了,一把拍開江殊的手:“你個臭流氓,近墨者黑,我要離你遠一點!”
罵完後,她拉著青衣埋頭就往前衝。
江殊看著她快步離開的背影,唇角微微勾了勾。
就是一隻紙老虎,若是真刀真槍的幹起來,絕對不出三分鐘就討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