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昨天睡得晚,半夜裡還被居心叵測的江殊踹下床,此時正在酣眠,青衣揉著一雙疲憊的眼睛沒個好氣:“你著急什麼,我家小姐還睡醒呢!而且我們已經找出了你的大錯處,你還想把賬本帶回去,你還是好好想想,你到底要怎麼保住自己的一條狗命吧!”
張管事陰沉著臉走了。
不過他卻沒有離開國公府,而是掐準時間,去了老夫人住的松鶴堂。
他一臉的哀慼和委屈:“老夫人,這事我只能來找您做主,三日之期已到,少夫人卻不肯歸還賬本。我知道紙坊是世子的產業,但無規矩不成方圓。少夫人這麼隨心所欲,咱們下面的人以後還怎麼辦事啊?”
老夫人今日本就有些胸口悶,聽他一陣一陣的控訴,更是覺得頭疼,她放下手中的茶盞:“急什麼,今日之內,她必然是要給你的!”
張管事心內對老夫人的偏袒憤憤,面上卻也沒有表現出來。
一雙蛤蟆眼只不斷的往門口瞧。
聽見有腳步聲在朝這邊走來,他才算準時間大呼:“老夫人,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說著,就往地上直磕頭。
“我今天一早去找少夫人要賬本,她那個婢女卻說已經抓住我貪汙的把柄,要將我扭送到官府。實在是冤枉啊!上次少夫人無憑無據得誣衊我,我我也就忍了,但這次連一個小小的婢女都要羞辱於我。要是傳出去我今後還怎麼做人呢?”
說著他的眼淚鼻涕都下來了,糊的臉上到處都是。一張老臉看上去憤怒又可憐。
老夫人不說話,門外平寧郡主二夫人,三夫人都已經到了。
三夫人搖著扇子:“喲,這是怎麼了?”
眼看他又要哭起來,老夫人開口道:“蘇洛年輕說話做事的確有些偏激,但她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
老夫人不是傻子,蘇洛那天點出張管事的家產後,她就著人去查了查,發現的確是如此,以他一個管事的身份,這三十年若要積累下這份家才是絕不可能的。
這錢從何而來?可想而知。
但張管事的母親對老夫人有恩,老夫人素來寬容,也不願意就這件事撕破臉。
張管事哭得更傷心,瞪著一雙蛤蟆眼,說道:“老夫人這是不相信我了?那一日我便說過,這些都是我用積蓄,錢生錢得來的家產,只是我沒有想到少夫人會橫加指責,所以也來不及給您呈上證據。今日我確實把東西帶過來了。”
說著,他便呈上一沓東西。
老夫人臉色驚疑,著李嬤嬤接了過來。
她一樣一樣的翻看,張管事在一旁解釋。
“這是房屋買賣的契約。上面明明白白寫著總價是三百兩,後面還有牙行的印信。這牙行如今仍在做營生,老夫人隨時可著人去驗證。”
老夫人臉色變了變,往後翻。
“這是我跟四方來客棧的合作契約,我五年前入的股,這家客棧生意一直很好,每年我能拿到不少分成。”
“這是我入股城內一家酒坊的契約,八年前入的,也拿了不少錢。”
“每一份合約後,都有這些年的分紅賬單,老夫人您可以看看,是不是足夠我置辦的家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