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不想說這個,這是我個人的事!”
朱國興卻仍是擺出一副諄諄教誨的架勢:“你又來,你又來!什麼“你個人的事”啊!?我告訴你,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大伯、二伯又都是養些不爭氣的東西,剩下就是看這個女婿了,我必須選好!你女孩子事業上再拼到時也是要生兒育女、迴歸家庭的,從長遠來看,我們家以後很多事就是這個未來女婿來挑!要是選岔了!我們家就……”
朱槿此時按開了事務所玻璃門的裡面開關,父女兩並肩出去,聲音虛虛渺渺,後面就聽不真切了,過了幾秒,等電梯下去,餘安生才從黑暗中的桌底爬起來,一個人在黑暗中沉默了片刻,接著也轉身走出了浩誠事務所。
…………
回去的車上,餘安生把音樂關了,開啟車窗,冷風灌了進來,窗外是雨後冷清的街,前面朱槿發了幾條簡訊,見餘安生沒回,她又打電話過來,確認他已經安全回去了才放心,餘安生問她怎麼樣,她說早到家了,就是擔心他一個人落在所裡。餘安生微微咧嘴,說他一個大男人,沒什麼好擔心的。
兩個人現在都有些尷尬,雖然已經分手,而心裡還是掛不住的想念,但要複合,卻又面對層層難題。沉默半天,朱槿擠出了謝謝兩字,餘安生笑了笑,說今天白跑一趟,有什麼好謝的,他本想問她有沒有和家裡說兩人分手的事,但想了想,這又有什麼意義,還是互道晚安後掛了電話。
第二天一早,餘安生就先向李公子道歉,雖然是淺淺的一道痕,但畢竟A6做面漆都估計得好幾百,他都做好了出錢的準備,可李公子還是大氣,笑著擺手道這點小剮蹭,保險都不用報,他回去自己搞定就是了,反而讓餘安生感到不好意思:“哎呀,那怎麼好意思,親兄弟明算賬,這錢你先收著。”
可餘安生的不好意思還沒持續多久,李俊就狡猾一笑。
“沒事,就麻煩你今天中午幫我值個班,我中午去相個親。”
餘安生腦袋一愣,又是頂班……
拿人手軟、吃人嘴軟,這頂班雖然不太吉利,但他還是答應下來,上次也是替李俊值班,也是大晚上出了個賭博的警,幸虧沒什麼事,只是那女的家裡有點古怪,不然又要忙一晚上,但說起來,頂替值班真不是什麼好兆頭的事。
餘安生往值班室一坐,就和鄰坐的新警段正文聊天,這段正文是新進來的實習民警,剛大學畢業,才到五里牌所沒半年,肩上掛著的是兩拐,長的是真帥,一米八的個頭,眉目清秀,陽光俊朗,出去巡個邏都和拍寫真一樣,經常有小姑娘往他面前問路,一問還要問幾遍,用呂鐵銅的話講:那樣問半天,就算是個驢都知道該往哪走了。
平時,這段正文往值班室一坐,報警率都要高些,經常就有附近熟悉的小姑娘往值班室鑽,徑直找到段正文就報警。
“警官我東西被偷了。”
段正文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一臉不解道:“什麼……東西被偷?”
“我的心被你偷走了~嘻嘻~”
然後,小姑娘說完這土味情話就一溜煙跑走了。
這樣的場景實在太多,連餘安生都見怪不怪了,全所上上下下都愛開段正文的玩笑,說他是“小段王爺”,老薑更是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段正文要還是總被小姑娘騷擾,就讓段正文去內勤實習,不能讓這張堪比蘭陵王的臉再拿出來惹事了。”
對著段正文這張帥臉,正常男人難免自慚形愧,餘安生也忍不住拿出手機看了看現在的自己,說起來剛參加工作時他也被稱為小鮮肉,現在年紀也不大,可是幾年熬夜下來,人曬黑了,憔悴了,加上過勞胖,加上雙眉間的一道深紋,已經不到巔峰顏值的一半。
看到雙眉間這道被尹老太罵作是“懸針破印”的紋,餘安生又想起那天硬要轉錢給騙子的尹老太,正想著要不要打個電話過去回訪,卻看到門一開,一個小姑娘哭著臉的推門進來,往段正文走去。
值班室大門是一道玻璃幕門,正對著所外,之前餘安生就注意到這姑娘就在門外來來回回的晃了兩圈,彷彿在一番內心掙扎後,這姑娘才鼓起勇氣走了進來。
餘安生無奈的轉過臉,他以為又是什麼思春的小姑娘來找這位“南城分局第一帥”尋開心,卻聽見這姑娘哭哭啼啼的對段正文說道:“警官,我被人非禮了。”
“非……禮?什麼情況?”段正文還不是正式民警,沒處理過這種情況。他求助的目光轉向餘安生。餘安生也知道事情重大,馬上起身,拿起接警記錄本就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