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舊衣服?”
餘安生說話間陳忠已經提著那個黑塑膠袋趕到了,瘦竹竿似的老小子陳忠把袋子往地上一放,吭哧吭哧扶著牆,喘著氣問:“我把贓物帶上來了……怎麼樣?是不是這個人?”
餘安生沒時間回答他,用手一撥拉那黑塑膠袋,裡面滑出一雙舊皮鞋,這下看仔細了,這朔料袋裡不光是女鞋,舊男鞋也有,還有殘羹剩飯生活垃圾,看來這老人說的沒錯,應該只是一位出來倒垃圾的老人。
又問了幾句後,餘安生確定老人與此事無關,只得向老人道歉“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們搞錯了。”
“你們是跘了腦殼吧,晚上一下子衝出來嚇人,我魂都差點被你們嚇出來了!”
穿著桃紅色毛線衫的老人喋喋不休的罵了一路,餘安生和陳忠只能不停的認錯抱歉,老人罵了一會兒罵累了,讓兩人把垃圾帶下去才收口,顫顫巍巍的重新坐電梯回家去了,餘安生剛提起垃圾準備下樓,突然想到剛剛這番動靜,還不知道會不會驚動了真的“紅衣鬼”,趕緊折回到二樓樓道處一看,卻見那雙紅鞋還好端端的放在那,完全沒有被人動過的跡象。
“安生哥,你這招到底管不管用啊?”
餘安生也有點惱火,這大晚上要去找這樣一個神出鬼沒的東西,想靠著一雙女紅鞋去釣?怎麼都感覺不靠譜,可這也是他唯一能主動去做的措施了,他懊惱的提起垃圾袋回到了一樓,往垃圾桶裡一放。
東方已經隱隱有一抹早出的晨曦,這要是今天晚上抓不到,之後每天折騰這事也折騰不起,餘安生正冥思苦想中,眼前的垃圾箱蓋此時正突然蓋上,“啪”的一下嚇了他一跳。
他回過神來後,突然問:“等下,我們這邊垃圾分類房在哪裡?”
陳忠沒想到餘安生怎麼會問這個問題,還以為他發什麼愣了,奇道:“就在1棟後面啊,那裡有個大彩鋼房,旁邊還有環衛辦公室,現在望州搞垃圾分類搞得特別嚴,小區的垃圾都是先到那簡單分類,然後才送清潔車的……”
“那就應該在那!”
餘安生拋下這一句話就往一棟那邊發足急奔,陳忠跟在後面,只覺得莫名其妙,怎麼就應該在那裡了?但他此時也只能跟著跑,兩人剛跑到1棟旁邊,餘安生突然將手一豎,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接著,只見他馬上就把手電筒給按滅了,陳忠還想問為什麼,餘安生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手一指,讓他照做。
兩人就這樣輕手輕腳的摸黑往1棟後面繞去,幸好1樓背後這邊的月光稍微亮堂了一點,能夠影影綽綽的看清前路,不然兩人僅憑一點平日裡的印象來走夜路,那早就摔了個狗啃泥,此時陳忠淺一腳深一腳的踏的心驚膽戰,實在有點忍不住,剛想問為什麼不能開電筒,此時一抬頭,卻看見前面不遠處的彩鋼房裡有一道光柱正微微亮著。
陳忠藉著那道光柱,隱隱看清那是在前面的垃圾分類房,透過彩鋼房的窗子,可以看清裡面那道人影正穿著一件女士的紅風衣……正是那“紅衣鬼”!
此時兩人從後面看去,只能瞧見那個人影正彎腰在垃圾分類房裡翻找著什麼,大紅風衣籠著全身,暴瀑般的一頭長髮覆蓋著前額,雖然看不清面容,但就在這詭異的場景下,即使沒看清正面,餘安生的三觀也差點在此崩塌,他頭上瞬間暴出一層細汗,眼前頓時覺得朦朧朧的,懷疑自己是在一場靈異的噩夢中,沒有絲毫的真切感,若不是在強自提醒自己要鎮定,他說不定已經拔腿就往後跑了,這大晚上的見到這麼一副日後做夢都會嚇醒的場面,實在太考驗意志力了。
但餘安生咬了咬舌頭,逼自己清醒了幾分,慢慢往前邁出腳步,心想警服穿在身上,管他是人是鬼,今天都必須上了!
而他身後的陳忠卻已經嚇壞了,一番緊張的摸索後扯下掛著脖子上的那個黃布兜兜,口中唸唸有詞,然後又從褲兜裡掏出一個zippo打火機……
接著聽到全鋁的zippo打火機“啪嚓”一聲輕響,一點火光在這沉靜如墨的凌晨特別刺眼,餘安生回過頭一看,他沒想到陳忠居然這個時候搞起了封建迷信,他點燃拉先前帶來的香火法器——天木藏香!
這雖然只是一點響動和亮光,但那個垃圾房裡的“紅衣鬼”也明顯受到了驚動,“她”回過頭,如瀑的長髮雖看不清面容,但身體語言已經告訴了餘安生,對方即將逃跑!
“別動!警察!”
餘安生此時一聲大吼,瞬間就往垃圾房唯一的出口大門衝去,而紅衣鬼也迅速奪門而逃,雙方在電光火石之間迅速交錯,那“紅衣鬼”往前甩出兩個朔料袋,這兩個垃圾袋裡的雜物垃圾甩了餘安生一臉,他下意識的用手一擋,卻已經被“紅衣鬼”奪路而逃,等餘安生“呸呸呸”抹開臉上噁心的殘羹剩飯,只來得及呼喊還在原地焚香點菸的陳忠上前攔住這“紅衣鬼”。
“攔住她!”
餘安生的大聲呼喊下,面對已經近在咫尺的“紅衣鬼”,陳忠居然沒去拔出背後的警棍,反而是雙手一邊捏著引燃的天木藏香,一邊交錯結印,口中喊出一串藏佛真言。
“嗡、嘛、呢、叭、咪、吽!”
接著,這小子把手中引燃的天木藏香往迎面而來的“紅衣鬼”臉上一甩!
但沒想到這“紅衣鬼”居然完全不怕!只是輕巧躲過差點甩到臉上的香灰,仍是毫不減速,直接就把愣在原地的陳忠撞倒在地,然後發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