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輝也感慨道:“之前我在所裡,都聽說這次所裡推薦的順位是楊琪在老黨前面……這老薑也是的,自己師傅也不推一把,還排在楊隊後面。”
提拔幹部,都是所裡先報推薦意見,而這推薦名單裡大有學問,名單上的第一順位和第二順差別是天差地遠,一般分局都會尊重所裡意見,十有八九都是第一順位的上位,除非後面的很有能量,彎道超車,有大人物點頭,才會讓後面順位的人插隊上去。
之前還覺得老黨只是不努力,但應該還是有希望的,可沒想到所裡的順位已經傳出來了,餘安生有些憤憤不平道:“老薑也太那個了吧,這都不頂自己師傅?就算為了避嫌也不能這樣啊。老黨憑什麼不能排前面?”
王輝攤開手說:“那也沒辦法,楊隊會做人一些,所裡、分局的領導都更喜歡,做的工作都是領導看的到……”
餘安生略帶苦澀的回答:“我個人還是挺欽佩老黨這樣做紮實事的人。”
王輝笑了笑:“但是做事的又上不去。”
是啊,連餘安生都懂的道理,難得老黨自己不懂嗎?這說到底也是他自己的選擇。
王輝和他以前就是搭檔,說起話來比較直接,此時突然想起,王輝順口就是一問。
“那安生哥,你想做哪種?做事的還是做人的?”
這個問題擺在面前,餘安生突然也有些措手不及,他問自己,這個選擇之前他就問過自己,可真要選,他卻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他只是苦笑了一下,揮揮手,鑽進了車裡。
…………
回了警務室,卻沒想進門就是一股魚腥味,低頭一看,門後一個紅水桶裡十幾條塘魚活蹦亂跳的,餘安生皺眉問是哪戶居民買了魚不拿回去,忘在警務室了。
段正文卻從電腦後面轉出個腦袋,說這魚是一個黑瘦幹精的小夥子送過來的,說是要給我們警務室吃。
“吃?我們怎麼吃,而且現在誰還會送魚……”
餘安生話到嘴巴,頓時明白過來,那人肯定是李富。這小子,估計跟著嚴老爹搞了一桶魚後就送了過來,他也是的,表達感激也不管別人接不接受,警務室這幾個大男人,天天吃食堂的,送這麼些活魚也沒用啊。
“你給了錢沒?”
小段面有難色的回答;“我想給……他也不接,還沒說兩句話就把桶子放下就走了……”
“哎,算了,我知道他家在哪裡,等下找機會去把錢結了。還有,你家就望州本地的,這魚你自己拿回去唄,我們幾個外地人,都用不上。”
餘安生安排一頓,便坐到內網電腦前,將今天那假警察案的監控影片和部分案件材料寫了個情況說明傳到分局紀檢那兒,前面他和分局紀檢也通了電話,彙報了這個舉報不屬實的資訊,分局紀檢那邊估計也是姚堯做了工作,答應的爽快,客氣非常,讓餘安生心裡一陣輕鬆。
這“朝裡有人好做官”,相比以前那尹老太下跪的事情鬧得天翻地覆,一陣翻騰,今天這個不實舉報竟一下就解決了,背後還是不同的環境地位決定的。
好不容易搞完,便上去休息,到了宿舍卻橫豎睡不著,旁邊王輝翻來覆去的看著一本教材,說是要考什麼消防資格證,他這次來警務室也是為了多點時間看書,餘安生雖然不懂這個證有什麼用,但也答應他了,以後讓他多值班,沒事就看書備考,這也是餘安生能力範圍能為同事們做的一點小事了,樂的他天天嘴上餘主任長餘室長短的,把餘安生捧上天了。
這也是王輝和其他幾個協警的最大不同,他雖然來所裡的時間也才幾年,但年齡在這群協輔警裡最大,34歲,家裡有兩個小孩要養,一張祥和的胖臉背後扛著的是中年人的責任負擔,做事比那幫小年輕要穩當許多,相比陳忠又沒那麼圓滑,也是餘安生以前的好搭檔。
餘安生腦海裡想著卻是那“假罰單”的事,突然開口問道:“你今天晚上問了沒有?”
面對餘安生奇怪的一問,王輝半響才反應過來。
“噢,你說的是那支付寶賬戶的事啊?我問了,晚上那邊說下班了,明天給回覆,不過看樣子應該不是他們自己的賬戶,可能是別人故意用“望州交管”的拼音申請的賬號,好來騙人。”
餘安生點了點頭,翻過身開啟手機,他開啟支付寶,試著往那個望州交管的賬戶裡轉了一塊錢,那邊顯示很快就轉過去了,可是餘安生想試著新增一下對方的好友,但系統卻顯示對方賬戶處於不能被新增為好友的狀態。
這個賬戶的頭像也用的很巧妙,一個網路上常見的卡通警察頭像,白色帽子,黑色警服,一眼看去還真容易和官方賬戶搞混,加上那假罰單寫著的“為交管事業捐贈”的理由,倒還真有很強的迷惑性。
這個人還真是個人才。
餘安生乾脆坐起身,今天這個假警察的案子能迅速破獲、同時挖出嫌疑人王昆過去的違法事實,很大程度上是利用了紅星社群微信安防群,餘安生又打算如法炮製,他把這張假罰單拍了個照,往群裡安防群裡一發,又再下面補充了一段文字,簡單表訴了一下相關情況,說明這種抓拍違停車輛後再貼假罰單進行勒索的行為是違法的,希望小區居民踴躍反饋,提供線索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