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沒聽出異常,只是勉力裝出一點笑臉,不等杜玲玲進屋就回房關門了,餘安生幫杜玲玲把東西放進客廳,卻一下頭疼起來,不知道該安排她睡哪。
這房間就兩間小臥室,給杜玲玲睡沙發又有點不好,而且這大冷天的,沙發上又沒厚墊,姑娘家可能都受不住,但總不能讓她和自己睡吧,餘安生想了想也只能皮糙肉厚的自己辛苦下,就對自己那間臥室一指:“你這幾天就睡我的床吧,我把自己的一些東西搬出來就可以了。”
他本來覺得自己讓出自己的床也算是一種犧牲了,可沒想杜玲玲也不推辭,竟然大咧咧的就提著箱子搬了進去,也不問他把床讓出來後睡哪,這讓餘安生心裡蒙上一層不悅。
這也太隨便了吧?人家把床讓給她,這難道就不關心一下?問都不問一句就這麼理直氣壯的受了這麼大一個人情?
他哪裡知道杜玲玲完全會錯了意思,她以為餘安生和易寒是情侶關係,本來就住一起了,他只是恰好順水推舟的把一個不用的房間讓出來,不然前面怎麼“領導領導”的叫的這麼甜。
“我把東西清好了,這間房你先睡吧,鑰匙在這,房間密碼是6761,你看看你還缺什麼沒?”
易寒笑了笑:“不缺什麼,謝謝了。”
可能是知道餘安生有女朋友了,她這下態度沒先前那麼親近,畢竟人家女朋友就在隔壁,剛剛那女孩臉色都不太好,也難怪前面撲進他懷裡時餘安生反應那麼激烈,原來是有主了。
“你先收拾吧,我就出去了。”
“嗯。”
替杜玲玲關好門,餘安生正發愁晚上怎麼睡,這沙發本就小,翻個身就會摔下去,沙發墊也不厚,不多蓋兩床被都不知道怎麼辦,但最讓他心思起伏的是剛剛易寒的表情,開門時她那瞬間的錯愕他是看在眼裡,還不知道她會怎麼想,要是誤以為自己和杜玲玲有什麼那就麻煩了。
猶豫了半響要不要給她發個微信解釋一下,可點開輸入框,餘安生又覺得自己冒昧,這無緣無故的解釋什麼?那不顯得有問題嘛?於是他打算先問問她病情怎麼樣了,今天有沒有舒服一些。
可資訊發過去易寒半天沒回,這讓他心裡一陣忐忑,他躺在沙發上等著這姑娘的回信,過了會兒螢幕一亮,他馬上開啟手機,卻是李富發過來的,那是一條直播連結,好像是說今晚他要挑戰望州第一高峰——銀城國際金融中心,在上面做極限攀爬,邀請他觀看。
餘安生看了一下這條連結,背景照片是從大廈頂端的天台處往下俯拍的,從這兩百多米高的大廈向下鳥瞰,下面的樹木嶺路璀璨如星河,旁邊的矮樓就和一座座小盒子一般,足見這棟大廈的偉岸,而這銀城國際金融中心的名字他總覺得在哪聽過,突然一拍腦門,那不就在人民路南街那邊的銀城大廈麼!是在人民路派出所轄區內,這小子這樣玩刺激,有審批麼?
雖然不是自己警務室的轄區內,但餘安生還是覺得這事太危險,勸一句為好,想到這,他又發了個資訊過去提醒他注意安全,問他搞這樣危險的活動有沒有向相關部門審批?可李富後面再沒回資訊過來,想來剛剛這資訊可能也是群發的。
餘安生本想打個電話問問,但這樣又有點杞人憂天,人家都說了這是他唯一能感受到存在感的事業,自己這旁觀者的幾句提醒能改變什麼?
再說自己最近的事還不少麼?
想到這,他把頭往沙發上一靠,累了一天的他還沒來及鋪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不知睡了多久,他感到手邊電話一陣震動,他看了一眼,居然是老黨打過來的。
“黨叔,什麼事啊?”
餘安生嘴巴醒了,大腦還沒醒,模模糊糊的還以為做夢,沒想電話那頭老黨第一句話就讓他頓時從沙發上坐起,整個人像被丟進冰水桶裡似的驚醒過來。
“李富出事了!剛剛從銀城大廈上摔了!”
“啊!?他摔?……他怎麼樣了?”
老黨急得說話都有點發顫:“不知道,我正往那邊趕,剛剛在直播裡親眼看著他摔了下去,我……我。”
“黨叔你別急,我陪你去。”
餘安生跳起來就往銀城大廈趕,到了小區樓下他才發現現在才凌晨一點多,他叫了一輛網約車到了銀城大廈,所幸沒看到他最擔心的一幕,這棟望州最高的高樓下正一片平靜,沒有橫屍街頭的慘狀,餘安生緩了緩神,看來沒人摔下來?起碼李富是沒有直接從百米高的高空直接摔到地面,那也許還有救,他甚至懷疑老黨是不是看錯了,希望這小子只是故意搞的噱頭,假裝失手,好吸引一點眼球,此時說不定正躲哪裡笑呢。
可現實很快就打碎了他的期望,大廈正門這時已經關了,要從旁邊幾個通道處才能上樓,餘安生一到通道處,就看到兩名保安正守著通道,一臉嚴肅的審查任何來者。
“幹什麼的?有什麼事?”
“我是望州市局的警察,有人墜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