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與杜玲玲發生衝突的白髮老人正是耿義的父親耿建忠,之前也是他聯絡的杜玲玲,下午兩人約了在陽光城旁邊的一個茶樓裡談,當時談了幾個小時,一直沒能談出結果,之後到了晚上,杜玲玲不耐煩了就起身說要回去,耿建忠開始不讓她走,雙方發生爭執,耿建忠情緒失控,拿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就刺了過來,所幸杜玲玲早有防備,用手緊緊握住刀刃,當時血液四濺,她不知哪來的勇氣,一用力就推開了耿建忠,倉惶逃了出去,所幸茶樓離小區很近,她一邊打電話求助一邊往小區跑,可還是在小區裡被追過來的耿建忠堵住了,但所幸這時民警也到了現場,接著就是餘安生開始看到的那一幕。
“你是說耿建忠在茶樓裡持刀攻擊的你?”
“對!”杜玲玲很肯定。
“刀是哪來的?茶樓裡怎麼會有刀?”餘安生百思不得其解。
杜玲玲卻坦然說道:“我之前在路上買了點水果,準備邊削邊吃,剛好他約了見面,就順便帶到茶樓裡去了,結果沒想到被他搶了過去。”
“噢。”
餘安生本想再問一些細節,但這姑娘剛剛逃過一劫,這時問她顯得有點太過殘忍,他便扶著杜玲玲在急診科坐下,自己跑去掛了號,又扶她進去包紮處理傷口做檢查,最後拿藥聽醫囑,熟稔的連他自己也感嘆。
當警察就是這樣,送當事人、送受害人,送自己受傷的兄弟,那對醫院急診科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好不容易處理完一切,剛想送杜玲玲回去休息,這姑娘卻嚴詞拒絕了。
“我要去派出所。”
餘安生勸慰她:“做材料也不急這一會,你今天也累了,要不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再陪你去問話?”
杜玲玲卻堅持道:“不,我就想早點去看看,看他們耿家人都進去的樣子。”
見杜玲玲這樣堅持,餘安生也沒辦法,於是準備叫車去往橋南派出所,杜玲玲卻又問道:“安生哥,我受傷了要怎麼證明?醫院要開什麼嗎?”
“要開一個診斷證明,那個其實也可以補,而且有病歷也一樣……”
他還沒說完,杜玲玲又拉著他折回醫院,硬是開了診斷證明書才去往橋南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兩人走到大廳裡,問了值班員,才知道里面正在問耿建忠話,而隔著執法辦案區的鐵門,餘安生都能聽到裡面耿建忠隱隱的咆哮聲,值班的高瘦警官聳了聳肩,對杜玲玲問道:“剛剛那帶過來的老人一直不承認是他傷的你啊,他還一直說是你自己劃傷的手,嫁禍到他身上。”
“王八蛋,一家敢做不敢當的王八蛋!”
杜玲玲啐了口唾沫,她舉起手上包好的傷口:“警官,這明明是他拿刀刺的我,你不信你們可以查啊,刀上也有他指紋,再說,我為什麼要拿刀刺自己?”
高瘦警官打量的眼神把杜玲玲從到到尾的掃視了幾遍,他對杜玲玲的說法不置可否,杜玲玲被他看的發麻了,用委屈的口吻喊道:“他在茶樓裡刺傷我之後,還一路追殺我!這都是有證人的!我一路逃命,幸虧給我朋友打了個求救電話,不然我說不定就被他給捅死了!”
高瘦警官摸了摸鬍鬚:“這你們兩人的說法完全不同,裡面那老人的說法是你突然在茶樓裡拿起刀劃傷自己手掌手腕,再突然衝出去的,他被你嚇到了,又看你一路喊一路跑,手上滿是血,怕你冤枉他才跟著跑出來,他還否認在大庭廣眾下攻擊過你,更沒有追殺什麼的。”
杜玲玲臉色頓變,眼淚瞬間就被逼了出來:“你們警察怎麼能相信那個殺人犯的話!?他在茶樓裡拿刀刺我,我好不容易逃命出來,你們居然懷疑我逃的不對?”
“女士,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如果不是我急忙和我朋友打電話求助,我說不定就死在那了!你們居然還懷疑我冤枉他!?我朋友當時都聽到他追殺我的過程,不信你們可以問他。”
“哪個朋友?”
杜玲玲一指旁邊的餘安生,那高瘦警察的目光跟著掃過來,餘安生一激靈,馬上回答:“確實,當時杜玲玲給我打電話喊救命,我也是因為這個電話報的警,但是……”
餘安生還沒說完,就被那警察打斷,繼續轉向杜玲玲:“你當時為什麼打電話都不叫旁邊人幫忙,這一路過來應該有人在旁邊吧?”
杜玲玲點了點頭:“對,但是我嚇蒙了,第一時間想到只有我這朋友,他畢竟是警察,就想請他救我,而且我當時好像也喊了救命,可開始沒什麼人管我,最後還是你們到了才救下我。”
“好吧,回到最開始的關鍵問題上,你和裡面老人有什麼關係往來?以前認識?他又為什麼要傷害你?”
杜玲玲一字一頓的說道:“他不只是要傷害我,他是想拿刀捅死我!”
“為什麼?”
“他兒子騙了我兩百萬,現在要坐牢,但他們需要我籤諒解書,來換取他兒子的輕判,今天和他見面就是談這個事的,可他們這群王八蛋不肯吐出從我這騙走的錢,後面和我談不攏後又吵起來,他一下喪心病狂,拿起桌上的小水果刀就朝我捅了過來。”
那高瘦警察看了看杜玲玲,雖然現在這姑娘沒有生命危險,但真要是故意殺人未遂,那可是刑案,而且這案子還是有些疑點的,加上牽涉到深層糾紛,他們只能把杜玲玲帶到問詢室,做一份正式筆錄,另外還派了一名年輕民警請餘安生也做一份旁證筆錄。
餘安生點點頭,跟著那民警過去,分別時他看到杜玲玲的背影,莫名覺得今天這姑娘顯得格外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