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脫口而出的這句話,讓屋裡的氣氛為之一滯。
原本正扭過頭,為李察墮落而感慨的戴安娜,突然像明白了什麼,“的確沒有區別,只是這個……”
她指著地上的水盆,很艱難地把它們和那長達幾十米的龐然大物聯絡在一起。李察的研究方式,有些超出她的想象力。
羅蘭世界的主流,可從來不是這一套。
研究魔獸,或者貼身觀察,或者翻箱倒櫃,從舊紙堆裡尋求答案,或者詢問那些時常和它們接觸,經驗老道的獵人或傭兵。哪有像李察這樣,切分出一部分東西,然後拿另一樣東西代替的。
在戴安娜眼裡,那幾條水盆的小鯊魚,和坎帕斯大河中那個混世魔王,壓根就不是一回事。
但從邏輯上講,如果五感沒有變化的話,那為什麼不能把它們等同起來呢?
戴安娜內心爭鬥許久,還是有點摸不準。
如果她把她的想法告訴李察的話,恐怕她得到的答案,將是一句“你們的研究方法太落後”。
羅蘭世界,在認知世界的方法論上,的確處於原始的荒漠期。這裡的人相較於嚴謹的科學觀察,似乎更相信閉門造車,去研究“四元素論”那類所謂包含一切大智慧的玄學,能睜眼看世界的都是少數。
和她相比,海洛伊絲卻更快走出了思維誤區。
這個扎著長辮,整天擺出一處冷臉的美女,難得放下了手上的刻刀。她望著李察,耐心等待他的解釋。
奧德莉卻再次笑開了花。
這位公主殿下,捂著笑痛的肚子,“怎麼可能一樣,它們壓根不同。你這裡的小東西,也能和那個呼風喚雨的傢伙相比?”
“呼風喚雨,是它使用的魔法力量。但這和它的視力、聽力,沒什麼關係吧。”李察反問了一句,“一個力大無窮的人,就不能同時是個瞎子嗎?放在這裡,也是一樣。它用以戰鬥的本領很強大,但不等同於它其他部分也一樣強大。”
“你這只是歪理。”奧德莉雖然聽明白李察的意思,但她還是依照直覺,認定了這裡邊有問題。
也許,對李察的蔑視,讓她眼睛得了結膜炎,有些看不清楚情況。
早已見識了李察的伶牙俐齒,奧德莉也不在這點多做糾纏,“好了,我不和你多說,反正最後的結果會證明一切的。”
她自顧自地說完後,從椅子上起身,去了後邊的臥室。
臨走的時候,她的眼睛瞥過李察,然後望向一邊的戴安娜和海洛伊絲,心裡那叫一個得意。
這位公主殿下堅定的認為她們受到了李察的矇騙,被那一套歪理洗腦了。
如果,奧德莉再停留一刻鐘,可能她會完全改變注意。
在她走了之後,李察又有了下一步動作。
他將那兩塊木板取下後,取來一個血腥味很濃的陶罐,朝著一邊的木盆滴了兩滴罐子裡的牛血。
戴安娜和海洛伊絲全都靠近這邊,凝神望著。
很快,她們一起望見那五條小鯊魚有了反應。當血液在水裡彌散開,這些傢伙越發躁動不安,相繼朝滴下血液的那個水盆有趣,從“褲襠”深入到一邊“褲腿”。
它們遊動到這邊後,似乎在四處巡視。很長一會兒,都只在這邊水盆徘徊。
李察又在另一邊的水盆滴下十幾滴血,期待著它們的反應。
但這次卻讓他失望了,哪怕滴下的血液,明確彌散到了另一邊的水盆,鯊魚們也只是好奇朝那邊遊動一會兒,完全沒有之前的興奮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