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茴確實是第一次在這種半公開的場合失態。
她曾經也被陳淶逼迫過,那個時候她比現在憤怒得多,但也沒有像今天這樣歇斯底里。
因為陳淶之前那些行為再過分,也都是針對她和蔣馳的。
可是現在涉及到壹壹的事兒,她真的無法冷靜。
陳淶抬眼看向了姜茴,對視的時候,他的眼底沒有任何波瀾。
陳淶看了幾秒鐘,便收回視線看向了法官。
他的解釋,也不是說給姜茴的,而是說給法官的。
“希望法官不要誤會,我目前單身,沒有女朋友,被告口中的女朋友是我老師的女兒,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我沒有戀愛結婚的打算。”
陳淶說著,從手邊拿起了一份手術同意書,“這是我結紮手術前籤的同意書,我以後不會再有孩子。”
“如果法官認為我的口頭承諾不奏效,我願意當庭簽署協議——如果這場官司,孩子的撫養權最終歸我,我保證不結婚不生子,如果違背了協議,法院隨時有權利剝奪我的撫養權。”
陳淶這話一出,旁聽席過來看熱鬧的人們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太狠了,竟然真的結紮了。
之前陳淶說結紮的時候,其實沒幾個人信。
這種法庭上為了爭奪孩子撫養權口頭說說的話,法官也不會去求證。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把手術證明給放出來了。
而法官那邊聽完陳淶的話以後,明顯有些動搖了。
這年頭,男方願意為拿撫養權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太少見了。
大部分的男人即使在拿到孩子的撫養權之後也是會再婚的,就演算法庭上說著不會,過幾年照樣還是該怎麼安排怎麼安排。
像這種主動要求當庭籤協議的……也算是獨一份了。
楊媛在下面坐著,臉色也很難看。
鬱柳看見楊媛這樣子,便主動出手拍了拍她。
其實,陳淶會做出來這樣的事情,鬱柳一點兒都不意外。
當初壹壹剛出生的時候,鬱柳就知道了,壹壹是陳淶活下去的動力和希望。
他後半生可能都要指著這個孩子過了。
為了壹壹,他應該會不惜一切代價。
這種心態,鬱柳能理解,但是楊媛不理解:“他要是真的能為壹壹做到這一步,之前怎麼不來看看孩子?我就不相信治病真的走不開!”
鬱柳動了動嘴唇,剛想跟楊媛解釋這個事兒,正好劉穎那邊也發出了同樣的質疑。
於是,她們兩個人再度將視線轉向了陳淶那邊,等著看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我方當事人在去年年底為蔣先生完成造血幹細胞捐贈之後,被確診了抑鬱症。”顧誠直接搬出了陳淶為蔣馳捐骨髓的事兒。
剛說完,就被法官打斷了:“蔣先生是指?”
“沒錯,蔣先生就是姜女士現在的丈夫。”顧誠直接公佈了蔣馳的身份。
蔣馳坐在位置上,猛地攥緊了拳頭。
他沒想到,陳淶那邊竟然還會把這件事情拿出來說。
如果因為這個事情影響到法官的判決……
“蔣先生在去年查出來急性白血病,而我方當事人的配型重合度很高,我方當事人在被告的要求下為蔣先生做了移植手術。”
顧誠有條不紊地向法官陳述著這件事情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