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儘早回趟家,讓堂哥們挑出好的,讓他們先別動,先預備著。大不了給他們錢唄。”
給點兒差價銀錢。
這個話題先暫時揭過。並不著急。
朱興德嘩啦啦將要花出去的銀錢推向桌子另一邊,這代表這些錢就要不歸咱家了,只留下剩下的一百二十九兩。
全家終於開始討論回開頭,說起要養三十隻豬羔子的事兒。
要知道,那豬啊,可叫全沒給錢呢。一頭都沒給。
還沒抓呢咋給。
而一頭豬羔子平均二兩,口糧還需要再買十六兩銀錢糟糧,之前買的那些糟糧不夠用了。
朱興德看一眼大家,在全家人的注目中,又將養豬的七十六兩白銀推了出去。
推出去時,他笑著說:
“看見沒,這錢一推,就說明咱家真的要養三十頭豬了,到明年出欄咱家就能豐收了。都別心疼,掏出的七十六兩,明年一定會翻番拿回來。”
一定。
之前左撇子的心一直揪著,就感覺攤子鋪太大,心裡像沒底似的。
那叫兩手抓,一手釀酒、一手抓豬,這兩件事,眨眼掏光家底。
他這輩子都沒幹過什麼大事兒,心能不慌嗎?
可是此時,左撇子聽著大姑爺笑呵呵地說,明年出欄就會豐收,那小表情就像已經看到錢上生錢似的,他心理壓力突然就沒了。
也跟著露出小模樣,心想:這孩子。
這一瞬看德子,發現確實還是個孩子。
朱興德十指相握,抬眼道:
“然後咱家居然還有剩錢。
還記得一個多月前,咱家提起銀錢是什麼樣嗎?
再看看眼下,一百兩一百兩的往外花,居然還剩下五十三兩。
這說明什麼,啊?外婆,爹、娘,我的妹子妹夫們。”
朱興德很想振奮人心地說:
是,銀錢眨眼花沒了,可我們沒道理要發愁。
因為我們的日子,正以腳打後腦勺的速度追趕富戶。
這說明我們這一個多月沒白過,日子越來越好了,說明下一次的一個月後,我們家或許還能再創新高。
左撇子和白玉蘭先對視一眼,觀察著大姑爺的表情,在心裡斟酌著怎麼回答。
這不是大姑爺正問他們嘛,說明什麼,他得答呀。
左撇子沉吟一番說:“說明,剩下的五十三兩,交完徭役錢,真的就不剩下什麼了。”
楊滿山作為妹夫代表回答道:“大姐夫,你是想說,將將巴巴夠嗎?說明你還要從那五十三兩裡擠出買酒罈子的錢。”
酒罈子還沒買呢。
仨人徭役銀錢照四十五兩準備,這筆銀錢乾脆不能動。連惦記都不能惦記。
那麼,就只剩下八兩餘錢去買酒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