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蘭在旁邊聽的翻個身:“……”老孃又開始賴她了。
反正這一天天的,家裡的錯事不是賴左撇子就是賴她。都是他們兩口子的錯。
白玉蘭也懶得解釋,那家家戶戶的娘不都是如此?你也沒教過我什麼呀。有的那娘,在閨女出嫁前都不提該怎麼洞房,她就屬於不錯了好嘛。
小稻開口道:“外婆,我就是覺得看她那樣,不像是那種人。她畢竟是姑娘家臉皮薄,您那麼數落,就差說成真事兒了,好像有點兒無妄之災。”
“她就算是來這裡幹活沒別的心思,也會被她那哥哥慢慢教的有其他心思。
再看你吃穿比她好嫉妒,再這回萬一也沒生出小子,打著為她表哥好的藉口,慢慢就由客變主。
她搞不好會挑你這個嫂子配不上她表哥。藉口就是你生不出小子,她表哥卻能掙錢還能幹。
而尹家人歸根到底是讓她來幹什麼的?不可能像你九大娘她們似的真就為幹活掙點兒錢吧。她往後不得沒事兒湊到德子身邊說話?
要是真兄妹挑撥也就那麼地兒了,表哥表妹,傻孫女,那卻是能成親的……”
慢慢地,白玉蘭實在太困了,迷迷糊糊仍能聽到她老孃操碎了一顆心在給舉例子,這話題就像沒完似的。
什麼吉家莊的胡老三就是表哥表妹搞破鞋。
她二嫁的鄰村,也有好幾對是表哥表妹勾勾搭搭。
沾著親是很煩心的,因為不止那倆人在面前噁心著大婦,還要被偏心外甥女的婆母挑剔著,那叫是姐姐妹妹家的孩子啊,就像甜水將來去小豆和小麥那裡,小豆待甜水指定比對待外人兒媳婦親。後來那家女人,太憋屈,索性掛房樑上吊了。
白玉蘭認為,她閨女是純被她老孃嚇服的。
她聽到大閨女說道:“外婆,你放心,是我想茬了,還忘了有日久生情這詞。往後我還是寧可錯殺不放過吧。以免真發生什麼,噁心到自己。”
她還要將外婆今日教的,告訴兩位妹妹。
雖然兩位妹夫不像甜水她爹似的,有那麼多親戚。
第二日一早,尹氏的兒子面色不是很好看,一看就沒睡好,卻強撐著一臉笑,指揮她媳婦:“你去幫嬸子和弟妹她們做飯。”
秀花在屋裡邊給甜水擦香香,邊嘖了一聲。
竟然還要吃飯。
要不說,這種人只要能為自己行個方便,無所謂丟不丟臉呢。
還是尹氏咳嗽著出來,都沒顧及左家三姐妹都在旁邊看著,就對兒子兒媳發火道:“咋那麼好吃,套車,咱這就走!”
雖沒敢說出什麼難聽話,但是除了這一句,再不吱聲了,拉著一張臉,就抱著最小的孫子出了門。
車趕走時,尹氏沒回頭,一副啥話也不想說的架勢。
尹氏的兒子提醒:“娘。”他是惦記還想聯絡朱興德呢,不想將關係弄太僵。
太僵除了治一口氣,沒任何好處,是他在求人。
但這回尹氏可不聽兒子的了,沒辦法,尹氏的兒子只能自己回頭乾巴巴笑道:“麻煩外婆嬸子弟妹了,在這擾了好幾天,等趕明兒再來看您。”
沒人知道這一家子來時是裝大爺,走時是挺冷的天,餓著肚子。
即便與人說,都沒人信的。
隔壁李老太太將泔水桶一放,隔著院牆對秀花感嘆:“艾瑪,天老爺,他們終於走了。我都替你們累得慌。也就你家這條件吧,換做俺家就得被吃窮。”
村裡人全聽說了,朱興德姥姥家的親戚來了,不去姻親朱家做客,非在左家添亂。而左家,那是真夠意思,頓頓要掂掇七碟八碗,卻從沒表現過不耐煩,好吃好喝的招待拐著彎兒的親屬。
李老太太:“回頭你們不和大德子提這茬,我都得和他好好嘮嘮。攤上你們這樣的丈人家,可真是他的福分。要讓德子知道姥姥、岳母、媳婦的辛苦。”
秀花瞥她一眼。
這就是她明知道此人愛算計,她也仍然不煩李老太太的原因。
……
“娘,你這是要幹啥。”白玉蘭發現老孃將所有燻醬全撈了出來。
秀花道:“我忽然間覺得,咱們應該對正經親家朱家,還有羅婆子,再好一點兒。一會兒我打發人,給他們送去一些嚐嚐。”
人就怕對比。
比起朱興德的大姨一家,羅母那樣的都是事少可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