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啦?
張瞎子差點兒沒激動哭。
廣藥堂是他的夢想啊。
從他爹那一輩兒,他就聽說過卻沒接觸過。
同樣都是大夫,他要是泥裡的最底層,人家廣藥堂就是整個永甸縣醫療界的最頂層。
聽說,好些孩子想去廣藥堂當藥童,對方不但不給學徒銀錢,而且學徒還要反過來上交許多學費銀兩,對方才收。畢竟這是學手藝的事兒。
就是這麼個地方。
朱興德過來喝口酒的功夫,就輕輕鬆鬆的要安排他大兒子去廣藥堂。
張瞎子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恭喜聲中,激動到筷子掉在地上。
他有點兒不敢直接和朱興德說話。
不知道為啥,覺得撇子大女婿身上有官威。
所以他一把拉住左撇子,激動的心,顫抖的手:“這話兒是怎麼說呢,我?撇子,你大侄子……”
左撇子只是大笑起來,跟著別人一起恭喜張瞎子。
左撇子有好些年不這麼外露的大笑了。
以前,他總是大哭來著。
爹孃死,要大哭。
聽說玉蘭又生丫頭了,蹲灶房哭。
丈母孃回來了,就在半年前,他站在家門口,更是恨不得大哭都找不著調。
此時,左撇子臉上的表情全是舒展的笑容。
據說,在灶房添菜的張瞎子媳婦,聽說大兒子要被朱興德安排去廣藥堂學徒,都激動到抹眼淚了。
朱興德卻在這種熱鬧的氣氛中,心想:
咱這十里八村離縣城太遠,即便去鎮上也多有不便。
要是張瞎子的兒子是那種認學的人,一年兩年真學出點兒手藝來,家裡人和村裡人有個頭疼腦熱的,再被人開個瓢的,生個三胎二胎的,能近便許多。
附近這些村莊,除了幾位歲數大的,慢慢地也該配個差不多點兒的好郎中了,給扶持起來。
從這之後,就像白玉蘭說的“嘚瑟”一樣,左撇子暗戳戳的,更是時不時就喊一聲大女婿,讓朱興德和這個打招呼,和那個打招呼,他給介紹,像是在顯擺孩子一般。
且不止顯擺女婿,還顯擺女兒。
“嗯,大德子現在正說話的那位,就是俺大閨女小稻。”
朱興德正回答小稻,說沒喝多。順便問小稻,坐外面冷不冷,進屋吧。問今日小稻幹活了沒有。請那麼多婆子,你們姐仨沒必要幹,讓二妹子和小妹也歇著。
而在這種氣氛中,大夥也自然話趕話的知曉了,朱興德的捕頭不幹啦。
朱老爺子差些將小孫兒戴帽子的腦袋盯出個窟窿。
說什麼幹捕頭掙的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