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得清聽見辛苦二字,倉促笑笑,好半晌才開口:“我希望是值得的。”
宋襄頤這人說的話和姜茯桐說的話有些相像,徐得清這下子倒是明白了當時姜茯桐為什麼為這人跟他提了一嘴。
想必也是值得的。
“再過幾日,我會作為端儀城派遣鄰歲縣的科舉考官抵達。”宋襄頤望著徐得清,“還請徐郎君聽我一言,可以配合我做一些事情。”
聞言,徐得清精神頭可好了,連忙道:“怎麼做?想讓我怎麼配合都可以的。”
宋襄頤眼角微彎,眼神幽深:“請聽我說。”
。
時間匆匆,轉眼又是幾天,張玢臣成了鴻安酒樓的常客,頗有不走的架勢。
崔長中偶爾會問:“賢侄不是要聽張老闆之言,巡查産業?”
張玢臣就會格外信誓旦旦:“崔叔叔,相信我,我會去的,但是這還不是鄰歲縣太好玩了嘛,總是忍不住多待幾天。”
崔長中一方面為張玢臣是個不太聰明的人感覺到放心,這樣他的心思才不會被看出來,另一方面覺得張玢臣總是去找鴻安酒樓的秦娘子有些不悅。
秦娘子和他對付過幾次,卻懂得適可而止很有分寸。
可是就是懂得分寸才過於不妥。
張玢臣和這樣的人在一起。當真不會聽一些對他的閑言碎語?
崔長中多次試探,被姜茯桐不軟不硬的攔回來,至於問張玢臣崔長中覺得不必問,看他臉色就知道了。
從此刻看來沒什麼太問題,崔長中也打算暫時這樣了。
直到今日,張玢臣再次打算去鴻安酒樓,崔長中及時拉住了人,道:“賢侄,且慢。”
“崔叔叔?”張玢臣一臉無辜。
“賢侄想必也曾聽說,”崔長中一頓,繼續道,“今日就是端儀城的人要來了,賢侄不如陪我一起去接待?”
張玢臣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端儀城要來人,不過崔叔叔,我就不用去了。”
“我怕我見著人覺得緊張,”張玢臣拍拍拉住他的屬於崔長中的手,笑眯眯地說,“而且,不是有縣令官嗎?我們就一屆商人,說不定還見不到人家呢?”
“你說是不是,崔叔叔?”張玢臣反問。
崔長中一下子收回手,表情依舊:“賢侄說的也是,那就提前祝福賢侄玩的愉快了。”
張玢臣:“謝謝崔叔叔。”
人離開了,崔長中臉色憋不住了,格外難看。
崔長中對著身邊的人說:“你說他什麼意思?”
“我們只是一屆商人,不配見端儀城來的官員是嗎?”崔長中面色微微扭曲,“哪裡有什麼見不得的?”
身邊的下人一聲不吭,任由崔長中發言,好不容易等著崔長中平複下來,他冷笑一聲:“張玢臣簡直不識好人心。”
“虧我還想看在他父親的份上多照顧照顧他,”崔長中平穩下來,最終只道,“不識好人心。”
“說的極是。”身邊的下人附和,眼睛卻都不敢往上抬一下。
下人心中也明白點兒什麼。
照顧?
是想將人拉進他的陣營,讓張玢臣的父親蹚蹚渾水罷了。
誰又真的好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