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路河的屍體被找到，打撈起來的時候已經腫脹不堪且被撕咬的支離破碎。

路錚只是讓助理去處理了相關事宜，自己完全沒有露面。

他和秦雨涵的訂婚典禮取消了。

秦雨涵被救後送往醫院，她並沒有懷孕，生死一刻她為了讓路錚救她撒的謊輕而易舉就被戳穿。

幾天後，秦雨涵找到路錚家裡，哭著求路錚原諒：“我只是太害怕了，路錚，如果我不那麼說，你會選擇救我嗎？”

路錚沉默不語。

秦雨涵哭著自嘲：“你自己也清楚，那一刻，你想救的人，根本不是我，對嗎？如果我不說懷孕，你已經打算昧著良心棄我於不顧了，難道不是嗎？”

最終，路錚沉聲開口：“對不起。”

這就是他的回答。

秦雨涵淚如雨下，神情尖刻：“路錚，她甚至連人都不是……那張照片是真的，並不是合成的，對嗎？”

路錚身形驀然一僵，想到那張照片，瞬間紅了眼圈。

那日墜入海中，鬱瑤將他推上礁石，他抓著她的手不放的時候，很遠的地方，有一艘船，船上有一名攝影師，恰好正在調整鏡頭拍攝海面。

然後，攝影師就從鏡頭裡看到了那不可思議的畫面：茫茫海面上，一個男人跪趴在礁石上緊緊拉著海中少女，少女長髮如藻，身後有魚尾閃出水面，她伸手擦拭男人臉上淚痕……

攝影師心臟劇烈跳動著按下快門，拍下了那童話故事一般的畫面，然後，那艘船救了路錚。

那時，路錚並不知道那張照片的存在，直到那張照片在網上引起轟動。

幾乎所有人都在說那張照片是合成的，因為，照片裡的畫面唯美到讓人根本無法相信那是真實的。

無論是少女的美貌還是男人哀慟的眼神，最重要的是海里露出的金紅色人魚尾鰭……沒人相信那是真實存在的生物。

攝影家原本公開發聲，這張照片可以接受任何技術檢測以保證是真實的，並且是他的船救了照片中的男主人公……可隔天他又忽然改口，承認了照片是經過處理的。

一張合成的照片無論多麼唯美都沒人會在意……那場風波也很快過去。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假的，可秦雨涵卻在問路錚：“那是真的，對嗎？”

路錚的神情緩緩轉冷，不發一語看著她。

秦雨涵深吸了口氣：“路錚，無論是死是活，鬱瑤都不會回來了，你拒絕我……確定不會後悔？”

也是這一刻，路錚終於察覺不對。

秦雨涵一直都是打著讓他幫忙拒絕聯姻的旗號，她說過，不喜歡他，既然如此，為什麼又死纏著不放。

這個念頭冒出來，以前很多異樣的事情就露出端倪。

路錚靜靜看著她，沉沉出聲：“在酒店那一晚，是我主動的嗎？”

秦雨涵眼神閃爍，隨即冷笑：“怎麼，你連這個都想要否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