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第二日便是春節,一大早,納蘭霜就出現在倚月殿。
鬱瑤眼中還有些傷心,卻又忍不住滿眼驚喜:“殿下。”
納蘭霜強忍著想把她抱進懷裡的衝動,淡聲讓太監把他送的賞賜拿給鬱瑤……
其實昨夜他後來來了倚月殿,那時鬱瑤已經睡了,前廳的宮女正在撤走沒有動過,已經變得冰冷的飯菜。
他幾乎可以想象到她高興的親手做了那一桌菜,然後鼓起勇氣讓人去請他,然後獨自一人坐在桌邊看著一桌菜變得冰冷。
再等等,就要快了。
納蘭霜看著鬱瑤,神情溫和卻不親近:“過幾日大元使臣來訪,屆時宮中會有宴會,晚上夜深天冷,你就不用去了,我帶清河去看看。”
鬱瑤的笑容僵在臉上,片刻後,才勉強擠出笑意:“是,殿下。”
她裝的若無其事,可眼圈都紅了。
沒了太子妃,她這個側妃就是東宮現在的女主人,可太子出席宴會卻不帶她,而是帶還沒有名分的清河郡主,這對鬱瑤來說簡直是莫大的羞辱了。
納蘭霜不忍再看她傷心的樣子,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冷漠,轉身離開……
可就在大元使臣還沒到的時候,鬱瑤又生病了。
因為上次納蘭霜想拿掉鬱瑤手上的血玉手鐲時,蘇淺正受了傷,沒辦法中斷,可過了那次,又要等一個月。
當聽到鬱瑤又臥病在床的時候,納蘭霜的面色十分難看……幾乎沒辦法再繼續在蘇淺面前虛與委蛇。
他有些不敢去見鬱瑤,只能讓人把各種奇珍靈藥補品一批一批往倚月殿送。
等到了宴請大元使臣這天,鬱瑤直接發燒連床都下不了了。
等到她迷迷糊糊被蘋果叫醒的時候,就發現床邊坐了一個人……是容恪。
上次已經一副要與她老死不相往來的人,冰沉沉看著她,滿眼煩躁。
他沒什麼表情,可鬱瑤還是能看到他眼底隱藏的擔憂。
“你連命都不要了?”容恪冷冷出聲。
他說:“手上那東西你不打算摘了嗎?”
鬱瑤有些無奈……她知道在容恪看來她簡直有些無法理喻,明知血玉手鐲是在催命,還不肯摘。
鬱瑤笑了笑:“沒事,再帶一陣子。”
容恪冷笑:“隨便。”
他話說的冷,可人卻依舊坐著沒動。
鬱瑤緩緩坐起來,有些不解:“我以為我上次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太傅大人還有什麼事嗎?”
這是在趕他走了?
容恪的面色頓時更加難看。
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像是失心瘋了一樣……這個女人不知道在搞什麼,在太子和鍾離之間蹦躂的不亦樂乎,他甚至不明白她到底在圖什麼。
難道真像她自己說的,圖那兩人的人心?
她是什麼吃人心的妖怪不成?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否則他怎麼像是吃錯藥了一樣,明明已經被這個有夫之婦拒絕,卻還是忍不住出現在她眼前。
結果還被她再次驅趕。
鬱瑤為了睡著舒服,拿下了頭上的髮簪,此刻在容恪眼中就是身著粉衣,擁著被子長髮披散的慵懶模樣……容恪越看越覺得她像什麼吞噬人心的精怪,神情煩躁,卻移不動腳。
鬱瑤不解:“太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