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側的聒噪令陸沉衡鎖了眉頭,這群人比陰雨天還要煩上幾分。
雲母像極了上狠汽油的發動機,自打進屋起便沒停過哭哭啼啼。
一邊哭著一邊不忘賣慘,“我可憐的女兒啊,進了醫院還要為家裡人擦屁股......”
苦肉計對於陸沉衡就是蚊子叮,最多隻能讓他煩上加煩,更何況,眼淚在他這兒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陸沉衡揮揮手,手下便幫他搬了把椅子,一旁是暗潮洶湧的深紅色液體——那管含有hiv的危險血液。
“講講,事情的經過。”
陸沉衡黑白通吃,想要查清誰購買了什麼可謂易如反掌,雲家人在他面前根本沒有投機取巧的機會。
雲母也是個聰明人,知道現下替自己女兒脫身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只要陸沉衡心在雲湘身上,雲家就不至於過分難看。
“是我,是我聯絡了地下市場。”
雲母聲淚俱下,似乎頗為悔改,“都是我一時糊塗,見林鬱歡總是挑釁我家女兒,這才迷糊了。”
“林鬱歡?”
陸沉衡微微眯眸,他印象中的林鬱歡可並非如此。
若是雲湘不主動招惹,林鬱歡不會是一隻擅長撓人的貓。
那管血液被陸沉衡指尖攜著,有一下沒一下敲擊桌面。
清脆作響的敲擊聲令雲母每說一個字便抖上一下。
“陸總,我說的句句屬實,這件事都是我一人計劃,跟我女兒沒有半分關係。”
頗具打量的眼皮微微一抬,“這事兒你從未向她提過?”
“是的是的!”
雲母將頭點成撥浪鼓。
“那為何剛剛雲湘知道hiv的事兒?”
聞言云母一愣,後背崩的梆直。
方才雲湘是在陸沉衡面前打的電話,說了什麼,語氣如何,都在他的監控之下。
全程兩人都未提及hiv,如今雲母說雲湘從頭到尾一無所知,這未免太過胡扯。
陸沉衡煩了,不願同這群人浪費時間。
他垂下眸子,語氣冰封,“這些話不必說給我聽,去說給林鬱歡聽。”
床上的雲湘抬起小臉,迷茫中不乏怨恨,今日這事和林鬱歡還有什麼關係?
莫非要他們和那條低賤的母狗道歉?
事實證明女人的猜測一向準確,幾分鐘後雲家人便被揪到了對面病房。
彼時林琛已經走了,病房內僅有林鬱歡畫畫的刷刷聲。
她扭頭看向這群不速之客,目光所及雲母時,似乎在對方臉上的淚痕猜到些什麼。
幾分譏笑在眸中緩緩流露,這群人也有今天。
不過令她詫異的,陸沉衡竟會站在她這邊。
“阿歡,今日的事情和湘兒沒有關係,自始至終都是我被嫉妒衝昏了頭腦,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說話時,雲母沒忘眨了眨自己淚痕密佈的眼角。
林鬱歡可不是什麼小蓮花,會看在對方可憐巴巴的份上就慈心大發。
只見她放下畫板,滿臉好笑的歪過頭,“不能啊雲太太,據我所知雲湘最見不得我好,你做這些事兒她會分毫不知?”
“你怕是會眉飛色舞的告訴她,然後喊著她一起臆想我林鬱歡悲慘的未來吧。”